在衝刺的日子裏,我起床的時候,天還是蒙蒙亮;晚上回福利院的時候,看門的大黑已經在鐵門邊上睡著了。因為回來的晚,福利院的大門已經關了,隻開著一扇小門,有時,連小門也關了,我自然隻能翻牆進去了。
在有兩次翻牆的時候,我碰到了老陳。他是除了葉小萍以外,我最不願意碰到的人。
他還是沒給我好臉色,一抓住我就揪著我的頭發,把我拖進了辦公室,一邊拖一邊還在嘴裏罵:“臭潘雪,你他麼的就知道往外跑,小小年紀,學你老姆,吃裏扒外的東西,看我不好好教育你。”
我被拽得痛,就拚命叫:“院長爸爸,我們夜自修,放得晚,不是我故意的,你不信就打電話問學校好了。”
“小丫頭片子,撒個謊不帶打草稿,他麼的翅膀硬了什麼都做的出來!”老陳還是罵罵咧咧。
我被老陳拖到了辦公室,頭發被抓下來一大把。最近腦力消耗很大,精力消耗也很大,每次梳頭發就會掉很多頭發,更別提是被老陳抓了。
“艸,你丫不會有什麼毛病吧!”老陳見手裏全是我的頭發,麵紅耳赤,罵道。
我想到陳宇飛說過老陳天生膽小怕死的,於是,就抓住這個機會,對老陳說:“是啊,學校裏邊有傳染病,好多人都掉頭發了,可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艸你馬勒戈壁!”我這話果然有效,老陳忙把手裏的頭發甩在地上,弄幹淨後,還兩手搓了又搓,接著馬上到邊上的洗手台,擠了一堆洗手液,打開水輪頭就開始洗手。伴隨著“嘩嘩嘩”的水聲,我聽見老陳在怒吼:“滾!”
於是,我馬上離開了。在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前去交差的陳宇飛,他看到我頭上禿了一小塊,就問我是怎麼回事,我跟他簡單說了下。“這老東西,又想輕薄你!”陳宇飛憤憤不平地說:“不過,幸虧你機智。隻是你這頭發……”
“沒關係的宇飛哥。”我說:“隻不過是最近消耗比較大罷了。”
陳宇飛沒有說什麼,隻不過到了第二天,我的書包裏被塞了一個雞蛋和一瓶三勒漿。是陳宇飛在上學的時候,特意叫上了我,然後在岔路口塞進我書包裏的。
在這之後,我又被老陳抓到過好幾回,但因為有了這次的經曆,老陳最多也就罵我是婊子,然後迅速跟我拉開距離,躲遠遠的去了,當然,像把我拖進辦公室這樣子的事情也就沒有發生過了。
又因為陳宇飛承包了我備考之後所有的單子,我也沒有必要特意每天跑到老陳那裏去報道。既然不用去見老陳,我也樂得安心,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每天學到學校保安來趕人了才走。
葉小萍還是會給我使絆子,不過我也會回過去,但是在衝刺的那段時間,葉小萍自己也全神貫注地投入複習中去了,也就沒有找我麻煩了。
終於到了考試的那一天,我非常緊張,除了緊張,我又很興奮,晚上也沒怎麼睡著過。這種既興奮又緊張的感覺持續到了考試結束。通過這麼一段時間的複習,這次試卷對我來說並不難,除了數學試卷的最後2題很費腦子,其他幾門科目的試卷我全都在考試時間結束之前就寫好了,還都檢查過了。
當我在最後一張試卷下寫下最後一個標點,走出考場的時候,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我放下來了,感覺一陣輕鬆,仿佛走過了萬裏長征,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到無比輕鬆。
後麵的那幾天,吳遠飛、韓東他們叫我一起對答案,我不好拒絕,在對答案的過程中,我發現我有幾題做錯掉了。看來真的不能相信做題時的感覺。
我很緊張,誰知,吳遠飛他們說:“你隻要到普高線就可以了,這點錯誤不會影響你的。”
雖然我覺得吳遠飛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不爽,思來想去,大概是覺得複習了這麼久這麼辛苦,結果還是有錯誤吧。因此,在等成績的那幾天,即便因為結束了考試很輕鬆,心裏頭仍覺得有疙瘩。
到了出成績的那一天,我起了個大早,坐了兩輛公交來到學校,走進教室,發現已經有同學等在裏麵了。我們在裏頭聊著天,緩解內心的緊張之情。終於到了公布成績的時間點,“老巫婆”走了過來,給我們在場的人發了張小紙條,上頭寫著各自的成績和排名。
並且還在黑板上寫了普高的分數線和市一中的分數線。
我看著紙條上的數字,對著黑板上的分數線,十分開心。因為,我不僅過了普高線,還過了市一中的線,也就是說,即便我不是體育生,我也能考進市一中。怪不得“老巫婆”在發我成績單的時候笑得跟花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