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你叫潘……雪。”校長反複念叨著我的名字。
“是啊,校長,是我。”我說。心裏總覺得校長會找我有什麼事情,果然,校長把我叫住了。
“潘雪,梁歡是不是最近跟你走得很近?”校長看著我,眼睛裏透露出濃濃的憂慮。我知道,他是在為梁歡的事情發愁,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心。
於是,我打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是的,校長,梁歡最近確實來找過我。”我說。
“那你知道他被打了?”校長問。
“嗯,是的。”我說:“校長,其實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嗯?你知道我要問什麼?”我還沒開始講,校長就詫異地打斷了我的話。
“校長,剛剛我聽到您的電話了,就猜您是不是在找誰打了梁歡。”我說。
“你知道?”校長的眼神裏亮起了光。
“嗯。”我點頭。
“那快說說。”校長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是王明坤打的。”我回答說:“整個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那天……”
我把我為什麼會跟梁歡認識,梁歡又是怎麼兩次救了我,他又怎麼被王明坤給盯上的,什麼時候被打的,被幾個人打的,他為什麼不告訴梁校長施暴者名字的原因一一講給梁校長聽了。
校長神色凝重,在聽我敘述的過程中,對於我講得不清楚的地方,全都向我提問了,所問的問題具體到了枝枝末末,就連王明坤初中時的表現都問了。
校長聽完我的講述之後,說:“原來是這個樣子,好的,我知道了。”我看都校長的鏡片後麵反射出一道光,想到陳宇飛說的關於校長的辦事手段,脊梁骨出了冷汗。
“校長。”我跟校長說:“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在您找王明坤談話的時候,不要告訴他是我說的。我怕他報複。”
“啊,這個我有數的。”校長點頭說。
得到校長的肯定後,我步伐輕快,一路小跑著回到教室了。
我把這件事情跟陳宇飛說了,他先是說我多管閑事。但轉了個臉色,又對我說:“不過,根據梁校長的風格,王明坤這下多半是逃不掉了。他狂了這麼久,是該被人收拾收拾了。”
我沒想到處罰會來的這麼快。第二天早操剛結束,全班同學剛把教室坐滿,校長就把王明坤給叫走了。王明坤本來是最後一個回到教室的,這椅子都還沒坐熱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中最大的頭頭給叫走了,難免會不爽,他嘴裏罵著娘,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教室裏頭走了出來,跟在校長的屁股後麵,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結果,這節課下了,王明坤沒有來,下節課下了,王明坤還是沒有來。到了中午,王明坤臭著臉,像是個癟了的茄子,垂頭喪氣地進來了。他收拾了下書包,把葉小萍叫了出去說了幾句話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後。而葉小萍在跟他交談完後,也是黑著臉進來了。
不止我一個人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大家都背著葉小萍討論,到在猜測是不是王明坤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概是討論得太熱烈了,雖然都是低聲在底下嘁嘁喳喳,但還是被葉小萍聽到了不少。這好像把她給惹毛了,她走到了講台上,從口袋裏掏出了剪刀,黑著臉掃視了我們一圈,然後,把剪刀“啪——”地一聲戳進了講台的木質桌麵上,惡狠狠地說:“誰他麼的再敢討論王明坤,我就剪爛誰的嘴巴!”
大家噤了聲,不是因為怕她,隻是覺得她這樣的人,心智不成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做事情又像個瘋子一樣,隻憑自己的喜好形式。就像是俗話中的瘋狗,可是“如果被瘋狗咬了一口,難道還要咬回去嗎?”我們大家都覺得能省一事就一事,全都不願意招惹她。畢竟雖然我們招惹不起,但是我們躲得起。
下午第三節是體育課,在去上課的路上,我跟王雪琪她們看到了一張白色的海報紙,上麵寫著毛筆字,正掛在走廊口的宣傳欄裏頭,周圍都是人,全都看著這張海報紙,議論紛紛。
我和王雪琪她們也走了過去,問他們裏頭是什麼,他們就說這是一個處分。
“處分?”這是處分誰的?又為什麼要用毛筆寫?我聽說,在一中,隻有遭到嚴重處分的人才會被用毛筆寫出公告。
我抬頭一看,隻見上麵寫著的真的是處分:“處分:本校高一新生王明坤,因為多次打架鬥毆情節嚴重並導致嚴重後果,予以開除處分。望廣大同學引以為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同學之間和諧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