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飛哥哥,你說那些人怎麼這樣,我明明沒有對他們怎麼樣,更沒有招惹他們,他們為什麼就抓著我不放呢?”我哭訴道,想到王雪琪還有那個路過同學的態度,我感到很悲哀,我明明什麼也沒做,跟他們也非親非故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他們就喜歡落井下石!”陳宇飛憤憤不平說:“潘雪,你別管他們,你剛來一中就拿了這麼多獎,這些人早就羨慕嫉妒恨了。現在你遇到困難了,他們在學習、體育上都比不過你,就隻能在這樣子的事情上找找存在感了。”
“可是,我並不是最好的學生啊。市一中的高手這麼多,他們為什麼要盯著我不放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問道。
“正是因為你比他們好上那麼一點,所以他們才這麼打擊你。”陳宇飛說:“如果你比他們好上很多,成為一中最冒尖的那一撮的話,不管你怎麼樣,他們都不敢來說你了。”陳宇飛說。
“成為最拔尖的人……這談和容易啊。”我說。
“還是說,你想被這些人諷刺一輩子?”陳宇飛說:“你就真的甘心嗎?”
“要是成為拔尖的人了,還是被這些人諷刺怎麼辦?”我說。
“你都還沒有成為這樣子的人,就在為這個擔心,是不是想得太遠了。再說……”陳宇飛淡淡一笑,說:“如果他們還是抓著你不放的話,你就比他們狠,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比別人狠?”我說。
“對,隻有比別人更狠、更快、更拚命,你才能成為強者。”陳宇飛說。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臉龐上,我仿佛看到了一陣銀色的光芒,如粉末一樣撒滿了他的全身,他輪廓分明,表情冷峻,好似一把匕首,透著寒光,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想到現在的處境,想到我想要的未來。覺得如果要成為強者必須變得狠厲的話,確實是可以嚐試的。
不過,我還沒有開始嚐試怎麼變得心狠,就被高正帶去處理我母親的後事了,這是前幾天跟高正約好了的,他幫我聯係好民政、警方的人以後就用電話通知我叫我過去了。這幾天,雖然有高正的幫忙,但我一個人,第一次處理這麼大的一件事,還是忙得暈頭轉向。
在高正的幫助下,我還見到了我母親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他們在得知我母親的死訊之後,全都泣不成聲。
而在他們的口中,我知道了我母親的一生:跟我的父親一樣,我的母親出生在大山裏頭一個貧窮的小山村裏頭。那裏的人重男輕女,我的外婆把我的母親生下來後的第二年又生了個男孩,從此,我的外婆外公就把所有的愛給了他們兒子,也就是我的舅舅。
我母親上了兩年學就回家了,一是因為疏於管教,我媽媽從小就不愛學習,也不知道怎麼學習,二是因為我的外婆外公覺得女孩子上學是賠錢的,家裏又窮,還不如讓我的舅舅去上學。
於是,我的母親很早就在家裏幫忙幹活了。後來,村裏頭流行進城打工,剛開始我的母親不敢去,但是當她看到第一批出去的年輕人回來的時候全都變神氣了,還帶了很多城裏的新鮮貨的時候,她就按捺不住了。
這個時候,我的舅舅要去讀高中了,需要學費,我的外公外婆拿不出來,我的母親聽她進城的小姐妹說城裏的錢很好掙,就和我外公外婆招呼了一聲,也跟著進城去了。
在這之後,我的母親除了在出去後的第一年回過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但是每個月,她都會給我的舅舅寄學費和生活費。我舅舅的成績很好,本來他可以考更好的學校,但是因為家裏窮,他就填了當時不僅不用學費,還有生活補貼的師範學校。
因此,在我的舅舅上大學之後,我的母親就沒有再寄給他錢了。現在,我的舅舅走出了大山,在我母親故鄉所在的城市裏當了一名老師,有著體麵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還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我外公外婆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
因為在我舅舅考上大學之後,就沒有了我母親的音訊,所以,這些年來,我的外公外婆一直在尋找我的母親。
隻可惜,再見之時,已經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我把我母親的骨灰給了他們,陪著他們把我母親的骨灰送到了她的家鄉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