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藍已經呆坐了不知多少時候,直到麵前出現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時,她也還是沒什麼反應。
“啪!”那人打了她一巴掌。
她愣愣地抬起頭。
“你有病吧!你還要在這兒坐多久?你男人生死不明!你媽也被人砍沒了!你還在這兒顧影自憐?!”
“啪!”又是一巴掌。
“給我起來,出去!”
蒼藍被打得更懵了:“去哪兒?”
“你還問我去哪兒?!你他媽還有沒有救了?啊?給老子滾出去!”
蒼藍站起身來:“你有病吧?”
“你有病吧?!你看看你自己什麼慫樣兒!多大點事兒啊,就讓你跟個智障似的在這兒坐著,燭照指揮了你的魂魄殺了你媽,你找他去啊!自責和愧疚也得把一切都解決了再跪你媽墳頭上哭啊,在這兒浪費時間算個怎麼回事兒啊,啊?”
那人把蒼藍推的幾個踉蹌,但還是不停手:“該做什麼的時候就要做什麼,你現在該崩潰嗎?你現在配崩潰嗎?你半死不活拖累了一堆人,啥也不做你就坐這兒眺望遠方???啊?”
“你還他媽眺望遠方!眺望遠方!眺!望!遠方!”那人一邊說一邊推著蒼藍走,蒼藍被推得迷迷瞪瞪的,“我讓你眺望遠方!……”那人一腳把她蹬出了洪荒大陸的場景。
蒼藍半張嘴巴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自己,忽然之間笑得荒唐。
對啊,我配嗎?
我連顧影自憐都不配啊,她這麼想著,笑得彎下了腰。
一直這樣受人保護,受人幫助,還把一團糟的事情留給別人,自己在這兒顧影自憐?好歹出去把事情解決了吧,外麵不知道該亂成什麼樣了。
生死未卜的冥邪,屍骨未寒的魔主,重傷昏迷的小嫣然,被坍塌的鬼界累得五迷三道的非卿,還有……還有群龍無首的魔界……
哇,外麵的狀況啊,真是讓人腦袋不小。
她直起腰來,甩了甩袖子,怎麼著,走唄,先從這裏出去,然後醒過來,去做點該做的事。
當蒼藍提起精神走了幾圈之後,發現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從燭照手裏扣出來的幾縷魂魄根本無法與自己完全融合,總是遊離著那麼一點。
這是什麼狀況?
好不容易清醒了想出去了,還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是吧?……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蒼藍擼起袖子來,開始與自己的魂魄纏鬥……
折騰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快把袖子擼到肩膀了也沒把這幾縷四處晃蕩的魂魄收拾妥帖。
她就納了悶了,招魂咒語也不管用,法力又使不出來,抓也抓不著,拉又拉不住……
要不來個生吞?
……
仙界太極殿的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歡愉,淵揚微微抬起手來觀賞了一下自己的五指,輕輕一笑把桌上的紙翻過麵去。
“帝君,這種事真的不勞您費神,下官能辦妥。”司天在一旁恭敬地說。
“哈…本君要親自動手,你再告訴行天一遍,萬萬不可輕敵。”
“是。”
淵揚的笑容終於不再萬年不變的溫潤,浮現出一抹得色和幾分痛快。
“咚”地一聲,戰鼓響起,淵揚從金光燦燦的龍椅緩緩站起,兩個字從他口中輕輕吐出:“開局。”
龍襲帶著軍隊像瘋了一樣殺到仙界神山底下,神山周圍濃鬱的霧氣繚繞不斷,讓人捉摸不透。
“擺陣!”龍襲大叫。
麵對仙界神山,他眼中也蒙上了一層霧氣,裏麵閃爍的光芒,同樣讓人捉摸不定。
魔軍陣勢列開,當真是氣勢恢宏,變化萬千,不愧是龍襲苦練了四百年的軍隊。
雲霧之中有人大驚:“救命啊!魔界犯境了!……”
龍襲一聽便哈哈大笑:“仙界這幫孫子!我還沒開始打呢就嚇得屁滾尿流!聽我號令!全軍向前!陣法不能亂!”
“殺!……”
“謔!謔!哈!嘿!”魔界大軍叫聲震天,有規律地一步步向神山逼近。
邁入迷霧沒走幾步,就聽到了幾個士兵的慘叫。
“陣後麵的人補上!死也給我死的像樣一點!我龍襲的軍隊無堅不摧!”龍襲大叫到。
“殺!殺!殺!”大軍繼續激昂向前。
……
“帝君,好像…收效甚微啊……要不要讓行天提前行動?”司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到。
“不用。”淵揚冷冷地說。
山底喊聲震天,漸漸連慘叫都聽不到了,山底稀鬆的防衛更加凸顯了魔界大軍的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