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睡了嗎?這麼快就睡著了?”
?畫麵裏的那個似乎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人,趴在身前的,簡陋的小桌子上,開始寫字。他用的是隨手撿來的樹枝,沒有墨水,隻是單純地,在破桌子上比劃著。
腦子裏,天馬行空地想著很多事情,而他的目光,從盯著床上對麵的那個人開始,一點點地,四散了焦距。就像,再也對不上一樣,渙散成,一片白茫茫。
“你在幹什麼?”
“你…你醒啦,什麼時候醒的?”
“你剛才在幹什麼?”
“就隨便寫點,這些天來發生的。”
?張起靈犀利的目光打在吳邪身上,吳邪不由地顫抖起來: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就寫了點事件經過嘛,我寫的是……誒?張起靈?我竟然寫了滿桌子張起靈?
“額,我,這…這,其實,我……”
我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張起靈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所以,你在幹什麼?”
“額……”
?吳邪重新看了看桌上的字,又抬頭看了看男人的眼睛,然後,在桌上少許空白的地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兩個字,“吳邪”。
緊緊地,挨在另一個名字的旁邊。
“我在研究名字,名字是很奇異的東西。你看,靈,張起靈,邪,吳邪。每個字裏,好像都帶著,額,注定的意思,那個,也許,從我們有名字的時候開始,很多事情,就已經被決定好了吧。想要改變,真的很難。”
我他媽到底在說什麼呢!吳邪真想一頭撞死在桌上算了。
“吳邪。”
“啊?”
“你比胖子,還會胡扯。”
......
吳邪脫口而出:“張起靈!”
茉莉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吳先生,吳先生!”
“額?”吳邪回過神來,原來隻是在回想啊。
“和我說話這麼無聊嗎,你總是想東想西的,偏偏,就是不想我。”
“咳,對不起。”?
“嗬,人家都說,男人很難專心,容易走神兒啊,都是缺乏安全感,難以信任別人。可你看起來,明明不像啊,一副誰都能相信的樣子。”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蠢?”?
“嗬,這不是蠢,是天真......”
?“哈?”
?“嗬哈哈哈哈,逗你太有意思了…說真的,你是嗎?”
吳邪一頭霧水:“是什麼啊?”
“缺乏安全感呐。”
吳邪攤開雙手:“我這人,生活幸福安康,還真沒什麼缺乏安全感的事兒,還有,這感受也太文雅了,我沒什麼機會體驗。不過,隻要和那個人在一起,我就會感到很安全......”
吳邪又沉入了腦海中被禁錮的記憶......
“快點兒退到牆邊上去!”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我總是覺得,隻要有某個人在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不會太壞。
“啪”,有人打開了探燈,吳邪在光照中,發現自己,正身在一個石窟裏,而他眼前,是那個男人,又是那個叫張起靈男人。
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幾乎是赤裸著的,他一手拿著探燈,另一手,架著一個,很胖的人。
吳邪看著他一瘸一拐地,和那胖子走到身邊,然後,把胖子放下,自己也坐下來。這兩個人渾身都是傷口,淌著血。
在幾乎遍布全身的血汙中,那男人的身上,竟然有一片,麒麟紋身,順著上半身,蔓延到,整個身子。
張起靈冰冷的眼神望著吳邪:“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個通道,也許可以通到外麵。你帶上工具,快點兒離開。”
吳邪歎了一口氣:“你先休息一下,我幫你檢查下傷口,如果沒事,我們馬上走。他娘的,我還以為這次,我們凶多吉少了。我真服了你,沒想到你厲害到這個程度!”
“我和他,走不了了。”
聽到張起靈這樣說,吳邪有種極度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你說什麼胡話?”
“還好,我沒有害死你。咳,咳。”
“你!”
那個人,柔然微笑著看著吳邪。頭,卻緩緩地,低了下去。還坐在那裏,好像隻是在休息,但四周,完全寂靜了。
吳邪看著他安靜地坐在麵前,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麼,肯定有無數的念頭在湧動,但是,他什麼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