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煊跑動的時候那聲低嘯卻又忽然戛然而止了,而聲音雖止可是寧煊的腳步卻絲毫沒有放慢,等到寧煊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發幹呼吸也開始變得不規律起來了的時候他終於趕到了聲音的來源處,眼前的情景讓寧煊一顆心吊到了嗓子口——阿吉正在和一隻成年賽特龍對峙著,嘴裏不斷地發出威脅的尖銳叫聲,尾巴也不停地拍打著地麵。
因為猛地停下來而眼前一陣陣發黑的寧煊甚至來不及緩口氣就急促地喊了一聲,“阿吉!”然後又提著一口氣跑到了阿吉的麵前將它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並且裝作站不穩地刻意往後退了好一段距離緊緊拉著阿吉不讓它往前竄,最後才抬眼與那隻成年賽特龍對視。
麵對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寧煊說不腿軟緊張那是假的,現在他滿腦袋問號,不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阿吉是如何和這隻成年賽特龍對上的,他知道的隻有要保護好阿吉,哪怕現在力量對比懸殊,哪怕自己的行為就像是以卵擊石。
在一陣真正意義上的大眼瞪小眼之後,寧煊覺著情況有些奇怪了,麵前這隻成年賽特龍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用那種好奇中又帶著些不屑不屑中又帶著些微妙的眼神打量著自己而沒有任何看上去要進攻的舉動?
有這麼段時間,寧煊已經從突然快速奔跑的不適感中稍稍地緩了過來,他張張嘴,剛想說什麼,林中傳來的地麵上的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與他同時轉過頭望去的還有那隻成年賽特龍與阿吉。
看向從林中走來的人,寧煊又愣了一下,腦海裏隻浮現兩個字——是他?
是的,是一位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故人,那個在寧煊帶著阿吉唱洗澡歌扭屁=股扭腰各種囧樣百出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安斯艾爾家外麵的那個精壯麵具男人。
看著男人就那樣一步一步地從林中朝自己這邊走來,寧煊扭頭看了一眼那成年賽特龍,如果那男人是那天的那個的話,那麼眼前的這隻成年賽特龍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天不耐煩地離開的那一隻吧?
這邊寧煊腦子無法控製地神遊,而那個帶著半截麵具隻露出好看雙唇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寧煊與成年賽特龍對峙的地方,他沒有看寧煊,而是對著那成年賽特龍語氣頗為嚴厲道,“規矩你都忘了嗎?”
見自己主人不高興了,那被喚作伯恩的成年賽特龍頗為不情願地低下了腦袋用大大地尾巴拍了拍地麵,然後低聲嗚咽了幾聲。
這幾聲嗚咽也許在旁人眼裏配合上伯恩那低頭的動作十有*會以為是在認錯,可是寧煊卻明明白白地聽著伯恩說,‘哎,主人,這可不賴我啊,是那個小鬼一直在煩我,我可沒有傷害它!’
而這頭伯恩話音剛落,剛剛一直被寧煊按在身後不準往前竄的阿吉趁著寧煊分神的功夫忽然從背後跳了出來對著伯恩就是一陣恐龍幼崽獨有的嫩嫩的尖銳叫聲,‘你撒謊!剛剛我自己在這裏玩,是你一直用尾巴來拍我的腦袋!還用爪子推的我一直翻跟頭!你這個撒謊的大壞龍!你會長長鼻子會變成小短手的!’
阿吉劈裏啪啦一陣告狀,寧煊聽明白了又想象了一下阿吉像個小狗崽子似地被那隻叫做伯恩的成年賽特龍撥弄來撥弄去就是沒法兒好好站穩的樣子,心裏覺著有些囧的同時也有些不高興了,自己家的寶貝蛋,自己都舍不得碰一片鱗片呢怎麼就給外人欺負去了?!
但是心裏雖然不高興,可是寧煊也不是那種頭腦一發熱就不管不顧的人,再者,對方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個子在那兒,還有那渾身掩飾不住的鐵血氣質也在那兒,對這種人,隻能講理不能動武,否則就是一百個寧煊也不夠瞧的,於是寧煊安撫地摸摸阿吉的小腦袋然後將它又拉到了自己身後藏好,然後才看向那也在看著阿吉的男人,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張口剛想說話,那男人卻又率先開了口,“是我的賽特龍不對,我代它想你和你的賽特龍道歉。”
誒?自己這邊還沒開口呢,那邊倒是先道歉了,這讓寧煊剛剛打好的草稿在嗓子口還沒吐出來又給咽了回去,表情僵了那麼好幾秒才恢複正常,寧煊作為天朝人,來自禮儀之邦,自來就是人家對己客氣一分,寧煊必定客氣三分給還回去,再說,對方肯定也聽不懂賽特龍那嗷嗷嗷吼吼吼地說些什麼,這事兒也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這會兒剛才想好的話用不上了,寧煊笑的十分客套而又略微帶著些不自然地擺擺手道,“沒事沒事,阿吉是小孩子不懂事,肯定也有不對的地方,既然阿吉和您的賽特龍都沒有受什麼傷害,這事情不如就這麼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