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汐看著外麵傾瀉的大雨,入秋的夜晚本就透著涼意,何況是下著大雨,何汐隻是站在門口就感覺一絲絲涼意好像鑽進了皮膚裏,她顫抖著嘴唇,打了個寒噤,手不自覺地收緊了衣服。街道上沒有什麼人,明亮的路燈這時也顯得孤零零的,顧辰逸感覺到身旁人兒的顫抖,想了想,伸手把何汐攬進了懷裏。何汐冰冷的身子感受到了一絲溫熱,扭頭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微微地笑了。
洛銘在一旁看著,心裏好像很不舒服,像是被貓抓了一樣,心癢癢的,很是煩躁。他上前打斷:“還要不要走了,等會兒宿舍真的門禁了唉!”其實洛銘哪裏怕什麼遲到,隻是覺得看著他們兩個人那麼親密不高興而已。何汐聽到洛銘的話,總歸是知道有點害羞了,臉上頓時就染上了淺淺的粉色。何汐撐開傘,遮住顧辰逸受傷的手臂,還剩下一半的空間,還好她的傘不小。傘是花依依買的,她說這把傘很有情調又夠大,兩個人打綽綽有餘。
洛銘一溜煙鑽了進來,此時傘下塞著三個人,而何汐夾在兩人中間,很尷尬。不習慣洛銘的靠近,何汐想往顧辰逸那邊靠,隻是顧忌到他的傷,何汐隻能僵硬地撐著傘向前走,還得努力跟上這兩個走的很快的家夥,雨下的很大,從傘外掛進來,三個人都不可避免的淋濕了。何汐被擠掉一次的書,洛銘踩的有些重的鞋,顧辰逸那隻攬著何汐的手臂,都無一例外地……濕了。
車上……氣氛很是詭異……何汐在副駕駛坐著,駕駛位上是司機,而後座……一個因為職責所在光榮負傷,另一個因為俠肝義膽毫發無損,連個男人就這樣誰都不理誰。何汐見狀,忙轉過頭去,想調動一下氣氛,:“今天你們到底經曆什麼了?和我說說唄!”然後她一臉期待地望著後座那兩個相隔甚遠,看都不看對方一眼的兩個極其別扭的奇怪生物。
顧辰逸淡淡地開口:“今天下午是去現場學習的,被嫌犯用鋼刀劃傷了,不是很嚴重。”顧辰逸又強調了不嚴重這樣的字眼兒,何汐聽著真是違心,應該很疼吧!洛銘繼續說:“我今天下午是去買菜的,沒想到就碰上了他,當時他手臂受傷了,剛把歹徒的鋼刀別到地上,那個人就拿著匕首要刺他,”何汐聽著心緊了緊,匕首!可是顧辰逸好像從頭至尾都沒有提過這件事,隻是不停地跟她強調傷不嚴重。“我立刻就跑上去給了那個人一個過肩摔,後來警察就把他抓走了。”洛銘頓了頓,轉過身子頗為正色地說道:“顧辰逸,你說要不是我,你是不是就要又添新傷了呀?”
顧辰逸微微偏過頭:“謝謝你的好意,我其實一個人可以搞定,”洛銘噴!什麼!自己這是多管閑事了嗎?顧辰逸似乎覺察到了洛銘泄憤的方式——砸座位,微微皺眉,“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洛銘聽了,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但是顧辰逸好像還沒有說完,看著何汐笑著說:“多虧你,萬一我再中一刀,恐怕這丫頭要急死了!”說著用溫柔的目光看了看何汐,隻是一瞬,可是何汐卻深深的記得。直到後來顧辰逸說起那是他對何汐情竇初開的日子時,何汐深以為然,因為那目光簡直要膩出水來。
顧辰逸不想再逃避了,他不想在把何汐當妹妹一樣了,今天在聽到何汐電話裏那焦急的聲音時,在看到何汐滿身雨點,一身狼狽地出現在警察局時卻還是先把目光投向他,在看到何汐微微偏向自己的雨傘時,顧辰逸覺得心裏竟有一種期待的感覺。所以那時在門口才一時按耐不住摟住了何汐,顧辰逸覺得或許一開始自己對何汐的定位就錯了呢?他想,現在開始,把何汐的位置重新擺正過來。他……想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
洛銘瞬間石化,他們的關係到底有多好!想起舞會上顧辰逸拉著何汐的手,洛銘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這個男人長得不錯,身手不錯,更重要的是他有這和何汐非同一般的關係,洛銘在低落了一會兒後就又振作了起來。就在昨天和今天,洛銘發現何汐在他眼裏顯得越發可愛了,無論是跳舞時分明故意的踩腳,還是對他嗤之以鼻的白眼,洛銘都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在那個冰冷的家裏,洛銘總會打寒噤。洛銘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她,因為她的身上似乎總透著一股溫暖的氣息。
好不容易從那個冰冷的家裏逃出來,隻有在這兒,在簡單的校園裏,在何汐身旁,洛銘似乎才會有一種天性釋放的感覺,渾身輕鬆,卸下了重重的膽子,他不是洛氏集團的繼承人,隻是簡簡單單的洛銘,隻為自己活著的洛銘。洛銘想到這兒,不自覺地心情輕鬆起來,即使他處於剛被打擊過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