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曦臨出門的時候,林舒芳看到女兒整個臉色還是暗暗的,想了想說了一聲,“要是晚回來的話你去新房子住一晚?”
黃一曦小時候貴氣,很難擁養,林舒芳擔心她知道隔壁又迎來謝永辰的靈位會害怕。
這裏是舊區,有錢的都搬出去了,整個小區沒什麼人,幾乎都是老弱小孩,晚上很早就安靜了,新房在城東,這幾年房價一直在漲,林舒芳用盡家裏全部積蓄按揭了一套小兩房,由黃一曦還貸款,新房一年前就交房了,前些日子裝修好,母女倆去住了幾天,可黃黃和花花都不習慣,在新房子隻住了兩天就不見了,黃一曦母女找了半響,還是鄰居看到它們在舊家後才打電話通知林舒芳。
從城東到城西舊家,開車也得半個多鍾頭,城市裏味道那麼多,這兩大爺也隻是搬家時坐在車上跑了一趟,也不知道怎麼回來的,路上沒出事真是萬幸。
黃黃的父親未退役前還是黃爸爸的夥伴,幾乎是伴著黃一曦長大的,這兩大爺對林舒芳母女而言,已經是兩個家人的存在,再也經不起它們再丟失一次,於是又搬回來。
新房子至今空放著,黃一曦想出租,林舒芳又舍不得辛辛苦苦裝修的好房子讓別人住,也怕承租人不珍惜。還想若是黃一曦結婚時對方沒房子,也正好可以用,就空了下來。
黃一曦冷笑一聲,“不用,他做人的時候我都不怕他,做鬼的時候更不怕了。”
想想也挺解氣的,謝永辰建了那麼多房子,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別墅套房,死後不還得和他父親一樣,回來擠這平房,陳麗花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自己住在大別墅裏,老公不要就算了,連兒子的靈位都送回來。
黃一曦轉身看到母親哭笑不得的樣子,又叮囑一聲,“晚上也不知道她們要玩到幾點,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不管黃一曦什麼時候回家,林舒芳都會留在客廳裏等她,母女都知道對方的習慣,但該說的話還得說一下。
梅間小築位於新門街最西邊的一個廢舊的工廠裏麵,這裏原是白水州最大的蜜餞工廠,不管是白水州的人還是外來的遊客,來來往往都習慣買幾包蜜餞自吃或送人,尤其過年過節的時候。
可是隨著國企改革,白水州的四十一家國營企業廉價賣給某家外資公司,不管是贏利或非贏利企業,這四十一家國營企業很快裁員下崗,關門倒閉,這家工廠也不例外,很快淡出白水州人民的視線。
新門街拆遷重建後,這條街一開始並沒有煥發生機,而是成了有名的二手市場,但這條街有一間梨園劇場和一個公園,這個舊貨市場有礙觀瞻,在白水州某家有名的公司和有識人士的幹涉下,整條街重新裝修,一係列減免租金和優惠政策,慢慢有點人氣,尤其適合餐飲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