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真能把那懨兒八雞孩子的元神找回來?”我一邊走,一邊問師傅。
“什麼元神,那孩子隻不過是思念奶奶過度,悲傷過度把魂兒丟了。魂兒一直沒回來,這樣好幾年了身體不越來越弱才怪。召魂兒容易,等過兩天我給他招回來就是了。”師傅嘿嘿一聲笑了出來。
“老牛啊,沒想到你也會捉弄人了。”趙片笑著說。
“我的魂兒也丟了,能不能再回去?”跟在身後的小女孩突然說。
這一問把師傅問住了,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嘴巴張了張,可是沒有吐出一個字,隻能又重新閉上了。
我心裏覺得有些悲傷,又有些無奈,這樣一個年幼的生命就這樣夭折了。哪個孩子不想自己快樂的生活在這世界上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趙片嘟囔了一句,“有些事天注定的,強求不來的。”
小女孩不說話了,低著頭跟在我們後麵悄無聲息地走著。由於她飄著走路,腳不著地,沒有任何聲音,就像一個影子貼在身後,隻是渾身的冷氣刺骨,我們隻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一路無言,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找到了摩托車,師傅讓小女孩重新鑽到瓷壇裏,好讓坐在摩托車上的人抱著。由於劉農需要駕駛摩托,師傅就自己抱著坐在了我後麵。
半夜氣溫開始稍微降下來,河灘裏的空氣夾雜著魚腥氣、土砂氣、草木氣,混合在一起,吸入鼻腔中,不由得精神了不少。河水聲嘩啦啦地響著,從遠古流到現在,不知經曆了多少故事。
摩托車在坑坑窪窪的河灘上行駛著,像是行駛在古代遼闊的沙場上。夜色濃重,摩托車大燈照耀著前方的路。行駛了一陣子,跑在前麵的劉農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在他身邊停下來。
“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劉農有些疑惑地說。
“這麼寬廣的河灘,到處都是雜生的亂糟糟的草木,剛才追趕時我們也沒記路,現在找不到來時的路正常。”我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河灘說。
“那怎麼辦?”劉農問。
“一直朝著前麵村莊的燈光行駛,應該沒有錯。”師傅說。
“好嘞!”劉農說完,“噌”提起油門,向前竄了出去。
我緊緊跟在他身後,隻見劉農載著趙片在前麵快速朝遠處的燈光駛去。可是那燈光似乎無比遙遠,我們雖然不斷前進,但是燈光並沒有一點點變大,一直保持著豌豆那麼大,似乎我們永遠也到達不了。
“怎麼回事?跑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感覺還離著那村子那麼遠?”劉農又停下來問。
“可能距離太遠的事。”師傅回答,但是明顯感覺師傅腦子裏在思考著什麼。
兩輛摩托車再次重新發動起來,這次速度明顯比上次要快的多。兩邊的樹木迅速向後退去,像是夜裏一排排站在路邊觀看的野鬼。
大概二十分鍾後,我和劉農又停了下來。因為仍然找不到上岸的路,我們一直在河灘裏出不去了!按理來說,這淄河灘最寬處也隻有六七裏寬,況且我們隻在河西岸,為何這麼長時間了還出不去?
“草,這不是剛才我們經過時留下的車印麼?”趙片指著摩托車燈照耀著的前方沙土路麵上的兩道明顯的車印說。
“我們遇上鬼打牆了!”師傅低沉著聲音在我身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