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陽光的反射變得湛藍的天空像一麵光滑的鏡子,沒有一絲雜質。藍色鏡麵下,仿佛有一個天仙從竹籃裏抓起一把絮花灑下人間,就變成了乖張的精靈恣意撒歡。莎和站在那裏,透明的高樓大廈和穿梭的飛艇,都成為背景,天空是湛藍色的繪頂,整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都為襯托她們而存在。
木槿的忽地打了個哆嗦,好像一陣凜冽的寒流忽然侵蝕了他,突如其來的心悸,那麼出其不意。泡沫的夢幻被撕的粉碎,最後隻剩下一幅冰冷的金屬骨架。這幅極致浪漫的圖畫竟如此淒涼悲壯。他的悲傷像是一場核聚變,在他的身體裏發生,卻無法傳遞到外麵,他的心跳一紊不亂,心髒是一顆金屬動能核芯。
沙子愜意的品著老祖宗發明的咖啡,因為溫度驟降,他將室內調成了保暖模式,天花板的顏色也從透明被調成了溫馨的淡綠色。
“沒想到這個年代也能看到這麼浪漫徹骨的畫麵,真是不容易呀!”
“隻有你那種人才會喜歡那些用廢鐵爛銅製造而成的機器人伴侶。”塔麗向沙子投去一個鄙夷的目光,“對於生活如此糜爛的人,這種高端的浪漫你是不會理解的。”這個外星少女在木槿恢複了人類的形貌之後,便賴在人類世界不走了,可是,對於她所在的文明世界,始終忌口莫諱。
而且,除了一對像用骨頭繪成的美麗的翅膀和本身異於人類的極致的美外,嫻靜時就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姑娘。除了莎和木槿之外,人類世界沒有人知道她是一個外星人。
“愛情這東西早在一億年前就已經死了,事實證明,這是一種不合時宜的東西,它像魔鬼一樣吸食人的精神,使人成日吟誦那些無聊頹廢調情俏罵的詩句,無暇顧及藏在星空裏時間裏的真正美麗的東西。這是一種用溫柔如水,浪漫如星空的外殼包裹的邪魔物質”
那雙眼睛像星空一樣深邃,沙子慵懶的躺在自動調節的隱形椅子上,陽光透過透明的牆壁灑在他的身上。他對那一場徹骨的浪漫絲毫不感冒。
外星少女塔麗驚異的睜大眼睛,仿佛對沙子的這一言論感到異常震驚。
“愛情已經死了?”塔麗驚訝的說,驚動的臉都漲紅了,可以看出她還在極力抑製著情緒。“然後又複活了?”
木槿轉過頭來看她,沒有理解到這句話,沙子俄延了一會兒,眼裏的光芒連續閃爍了幾下:“不能了,連精神到靈魂一起死掉了,不論是在科學上,還是在宗教上,都不可能複活了。”
塔麗的臉變得更加震驚了,她用手托著額頭,想了一會兒:“愛情已經死了,不能再複活了,那麼那麼他們在幹什麼?”
塔麗指著莎和說道。沙子臉上情緒莫測的變化:“他們在演戲。”
那顆紅火的太陽繞到了星球的另一端,伽藍耶星的自轉要比地球慢一些,這裏的一天是二十六個時辰。
此時,天空的星辰次第湧現了出來,這裏的星空要比地球明澈很多,也密集很多,伽藍耶星上的城市亮起來了,所有的建築都幾乎同時亮了起來,從太空中看,星球上燃著一簇簇彩色的篝火。
“啊呀,老祖宗的東西果然不錯。”沙子咪砸著咖啡,嘖嘖地道。“給我多來幾杯。”他翹著腿,按著前麵的信息窗高喊,一分鍾後,四杯熱騰騰的咖啡就被遞到了;他的前麵,都是通過商品輸送帶遞送過來的。
木槿枕著頭仰躺著眺望星空,塔麗在打一款名叫‘星際戰役’的遊戲,時不時大喊一聲,這對她是一件有趣新鮮的事兒,在她的文明裏,至少是沒有打遊戲這回事的。
“粒子防禦!防禦!反物質能量攻擊!光速推進!”
月亮出來了,星球上頓時變得寒冷起來,皎潔的光線像霜一樣,塗在星球上的植被上。
第一個月亮出來後不久,第二個月亮也出來了,這一個要比第一個要亮要圓一些,兩個月亮冰冷的光線立刻使星球上的植被結霜了。忽然,天地間被一種淡紅的物質侵蝕了,使慘白的光中混合著微薄的紅色,這是第三個月亮發出來的。這是一個淡紅色的月亮,像暮色中的夕陽一樣,隻是要暗淡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