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蔡家家主蔡上飛,不好好的在姑蘇城裏待著,如何來到這幽暗森林?此事還要從音羽山那次襲殺開始說起。
當日那群蒙麵人在音羽山襲擊孟波文若塵二人,眼看就要得手,竟不料被一神秘高手強行破壞,蒙麵人不辨虛實,恐怕得罪了不起的人物,於是,帶領手下如潮水一般退去。
原來這群蒙麵人,是蔡上飛秘密培養的武士,專門為蔡家幹些見不得光的勾當。蒙麵人首領叫做蔡蒼,乃是蔡上飛的遠方表親。
且說那蔡蒼率眾回去,向蔡上飛稟明此事,蔡家家主臉色沉重,也為神秘高手所驚。因為最近姑蘇城暗流湧動,頗不平靜。他從小道消息得知,當年血洗天下的血魔,有可能已經脫身而出!
血魔是誰?那是能把青峰劍宗都血洗一遍的屠夫啊!江湖上誰人不懼?而這個神秘高手,跟血魔又有何關聯?
蔡上飛老謀深算,自認不能擅自抉擇,於是找上他的“領導”血祭寺。他要把更多的勢力拉下水,這樣他才好渾水摸魚。
所以今日,他來了。
血祭寺。周圍枝葉稠密,墨竹環繞。血紅色的院牆上,畫滿了麵目猙獰的怪物。而在那青灰色的殿脊,卻掛滿了森然的骷髏頭骨。
蒼青色的古木,隱天蔽日,葳蕤至極,陽光隻得敗退,留下一滴傷心的眼淚。陰森的寺廟在朦朧霧瘴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雲上麵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蔡上飛踏進血祭寺,看著眼前的一切,喉嚨發幹,越發的膽戰心驚。他真的有點後悔來到這裏了。此地沒有天堂淨土,隻有人間煉獄。
正當他茫然四顧,不知所措之際,又一個身裹黑袍之人閃了出來,他聲音沙啞,道,“你跟我來。”
蔡上飛猶如一個木偶被他牽在手中。
這個黑袍人在前麵帶路,蔡上飛頭腦空白的緊跟著他。兩人通過長長的廟廊,院心的香爐噴吐著紫煙,經過殘破的鍾樓,一個黑袍人木然的撞著銅鍾……零星散落的塔林,雜亂無章的碑林,雕梁畫棟,或者梁柱血紅。
這一路,蔡上飛看得膽顫,看得心驚。兩人行了好大一會兒,直到那個黑袍說了聲“到了”,這才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個龐大的建築,隻是牆壁卻舊得不能再舊,它的屋角屋簷都沾滿了塵土,而在大殿中央,卻書有“血祭寺”三個字,在霞光的映射下顯得恐怖森森。
那個黑袍看著蔡上飛,冷冷的說了聲,“住持就在裏麵,你進去吧。”
蔡上飛木然的點了點頭,拖著雙腿走了進去。那個黑袍便“咻”的一聲不見蹤影,仿佛瞬間移動一般。血祭寺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蔡上飛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的左顧右盼,身子僵直的就進去了。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厲風襲來,一個人憑空出現在蔡上飛跟前,那身龍紋黑袍,幾乎貼到他的臉上。
一道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從黑袍裏傳了出來。
“你是誰?”
蔡上飛驚得一頭冷汗,血祭寺的身法神出鬼沒的,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他聲音顫抖道,“我是姑蘇城蔡家家主蔡上飛。”
“為何事來?”
那龍紋黑袍“咻”地一聲閃到殿心蒲團,一隻蒼白好似寒冰的手,“咚咚”的把玩著木魚。
蔡上飛誠惶誠恐,他跪下身來,悲憤道,“住持大人,近日音羽山驚現神秘高手,千幻山莊‘清心鏡’業已丟失,又有傳聞說,五萬年前縱橫天下的血魔已出,江湖上暗流洶湧,人人自危,恐怕……有大事將要發生啊!”
“哦?”那黑袍詫異一聲,瞬間移到蔡上飛眼前,“隻是……你說的這些,跟我血祭寺有何關係?”
“大人!”蔡上飛雙手一抬,便拜服在地,“血魔之手段,想必您也知道,如果此時江湖勢力,不聯合起來對付他,那麼等他實力一朝恢複,恐怕就來不及了!”
“嗬嗬……”那龍紋黑袍冷冷一笑,突然一道寒光閃過,蔡上飛便輕飄飄的浮了起來。
隻見一隻蒼白的手,卡住蔡上飛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咳咳!”蔡上飛臉色漲紅,一陣幹咳,卻不敢有絲毫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