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臣的腳步止住,仿佛時間在這一刻是僵硬的,萬籟俱寂,空氣中隻有一絲悲傷的風。
蘇羽臣眼睛紅著,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鍾,蘇羽臣梗著開口,“好,你說該怎麼辦?你要怎麼辦都好,我都聽你的,隻是請你跟我回家,一切事情我們坐下來談,你不要這樣逗留在大街上,這樣對你與我,還有所有過往的行人都不好。”
是啊,洛雪手裏的水果刀慢慢的放下,她現在就是一個傳染源,她行走在這大街上,指不定就會傳染給誰,還是蘇羽臣說的對,她現在就應該找一個小黑屋貓著,不出來見人,也不讓人見她,這樣就可以減低傳染係數。
蘇羽臣見洛雪放下了逼著脖子的水果刀,要上來抓她,抱住她,洛雪又迅速的將水果刀逼在了脖子上,“你別過來!好,我聽你的,我回家,但是請你不要靠近我!”
“好。”蘇羽臣答應。
洛雪拿著水果刀,逼著自己,開始慢慢的邁動步子,蘇羽臣也遠遠的跟著。
一路上,洛雪走路回家,淚水不知無聲中流了多少,蘇羽臣跟在她的身後,也不知金豆子不覺中落了多少。
說實話,一個大男人的,跟在一個女人的身後掉金豆子,他就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可是現在丟人這個字眼已經在他腦海裏消失不見了,也想不起了,隻是金豆子就那麼無所顧忌,淚落無聲的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情深處。
蘇羽臣跟著洛雪一前一後的回了別墅,女傭們看著這倆人都納悶的皺起了眉頭,前麵一個,洛雪,拎著個水果刀,哭的跟個淚人一樣,而身後,蘇羽臣跟著,也哭的好不到哪兒去。
一個大男人,臉上淚痕滿布。
寶寶衝過來,要洛雪抱抱,媽媽,媽媽的叫著,卻被洛雪迅速閃開,衝入了樓上的一間房間,鎖住房門,裏麵隻聽到她嗚嗚的哭聲傳來。
蘇羽臣站在樓梯上,更是忍不住的淚水洶湧。
全部的女傭都呆在原地,她們可想而知,今天的記者發布後並不想她們預想的那樣好,而更可怕的事實是,她們的蘇太太,洛雪小姐,有可能是真正的患了艾滋病了。
而想到這個可能,所有的人心都咯噔一下的,掉入了萬丈深淵,緊接著臉色是一點一點,越來越慘白。
樓上蘇羽薇聽到動靜也從自己的臥房裏出來,她本來是沉浸在自己的煩惱中的,陸俊一直還沒有消息,她今天又打了兩個電話過去,直接是沒有人接聽了。
現在更懊惱了,可是聽到樓上的動靜,仿佛這動靜還有些不對,還是拉開門出來,看到洛雪的房門緊緊的閉著,裏麵傳來洛雪的哭聲。
她納悶,向著樓梯走來,看到了樓梯上的蘇羽臣,他背靠在樓梯的扶手上,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那樣高大堅強的哥哥啊,他何時曾這樣的哭過啊?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大廳裏氣氛壓抑的像是死了人一樣,哦,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比死了人還有恐怖萬倍,壓抑萬倍,這女傭怎麼都像得了大病一樣,就好像自己也快死了一樣。
雨薇緊接著迅速回憶,想起了今天早上嫂子跟著哥哥是出去參加什麼記者招待會,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
她隻記得這幾天自己陷入跟陸俊即將要被逼著離婚的地步境遇之中,卻忘記了關心自己哥哥和嫂子的近況。
難道是,這一段時間他們也出事了?
蘇羽薇忍不住的腳步向下走去,她知道問哥哥此時是沒有用的,哥哥現在也無心回答她的問題。
她直接來到了一個女傭的麵前,身板站的筆直的,盯著她的眼睛問她,“你告訴我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一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對的事對不對?”
那女傭望著蘇羽薇,雙腿開始顫抖,終於從自己可能被傳染的恐懼之中恢複過來,顫著聲音道,“她,她……你嫂子,蘇太太她有可能患了艾滋病……”
一句話,讓蘇羽薇如遭五雷轟頂,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洛雪她那麼好的人,老天爺怎麼忍心讓她得這種病呢?
“這不可能!”蘇羽薇一聲吼,吼得女傭跟著身體顫了三顫。
蘇羽臣恢複過神來,轉頭看著這一客廳的人,看著他們都被嚇慘白的臉色,伸手抹了一把淚,沉澱自己的思緒和精神道,“你們都不要怕,艾滋病是沒有那麼容易傳染的,我明天會安排你們所有的人去做檢查,如果得病的,我會負責到底。”
有人嘶吼開了,“你要怎麼負責?!得病了要怎麼負責啊?!你能還我們健康,讓我們沒得病嗎?!”
“夠了!”蘇羽臣一聲怒吼,所有質疑的聲浪都低下去了。
蘇羽臣沉穩的道,“艾滋病是與病人有親密接觸,或者血液交融才會被傳染的,試問,你們自己有跟雪兒有過血液上的接觸嗎?說親密接觸你們就更不可能了!她是我老婆!”
所有的人都靜謐無聲。
寶寶被洛雪冷落關之門外後還在哭,這時才有人注意到她,可是沒有人願意再走過去抱住她,哄哄她,就好像她是一個髒了的小孩,也帶著傳染源一樣的。
唯有蘇羽薇,她走過了過去,一把將寶寶抱了起來,“來,有姑姑在,寶寶跟姑姑去玩。”
蘇羽薇抱著寶寶向著樓上她自己的房間走去,而蘇羽臣早已來到了洛雪的門口,他看著緊閉的房門,本來想要伸手砸門,可是手抬起來卻發現那般的沒力,又重重的垂下。
他站在洛雪的房門口,就久久的站著,仿佛整個身子已經站的成石膏像。
房間裏,漸漸的哭聲小了,靜默了。
窗外的天,也漸漸的由明亮轉變為了灰白,黑暗。
蘇羽臣背靠著洛雪的門板,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整棟別墅,如黑洞的一樣的安靜。
就這樣,洛雪跟蘇羽臣,一個臥房裏淚流無助,一個在門外心疼痛苦。迎來了天亮。
天亮了,可是別墅裏依然安靜,安靜的像沒有空氣一樣。
蘇羽臣站起了身來,洛雪她一定餓了吧?雖然她那麼傷心,那麼難過,可是不吃東西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