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見到他是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蘇羽臣則是陰沉了俊臉,滿目中升騰起一股怒火。
洛雪的嘴巴終於合上,“姚凡。”喊出來人的名字。
姚凡俊美的臉,困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一步步向洛雪走去,“我……我在那家醫院裏找不到你了,後來幾經打聽,才知道你轉到了這家醫院。”
洛雪點一點頭。腦海中仍記憶姚凡到來的一刻,是他將她抱起,送進了醫院裏急救。
而蘇羽臣並不知道這一切,隻當他是仇敵,在他的眼裏,現在隻要跟姚老太婆有一點點關係的就都該恨。
蘇羽臣雙臂一橫,攔住了姚凡靠近洛雪病床的腳步,滿目中洶洶燃燒的怒火和不善,不用說話,氣勢擺在那裏,姚凡的身體就僵住,冷冷的倒吸一口涼氣,目光落在洛雪的身上。
洛雪看著蘇羽臣,他擋住姚凡的腳步,洛雪開口,“羽臣,你放姚凡過來,他跟他媽媽不一樣……”
不等洛雪說完,蘇羽臣已經一把揪住姚凡的衣領,手臂用力,就要將姚凡給甩出去。
雷電之間,姚凡也製住了蘇羽臣的手腕,讓他無法用力,腳步穩健的站在原地,眼望著洛雪道,“我隻是有幾句話要對洛雪說,說完我就走,蘇先生請你放手。”
姚凡的目光轉到蘇羽臣的臉上,“或許,我還可以跟你叫一聲大哥。”不是麼?你跟我是同父異母,躲不掉的血緣關係。
蘇羽臣的眼神暗凝,在洛雪的麵前,姚凡如此客氣和禮貌,他若耍粗,不是玷汙了他的形象氣質?
鬆手,目光落在姚凡的臉上,看著他一步步走到洛雪的近前去,很禮貌恭敬的樣子,“嫂子,我想我現在也可以這樣叫你一聲。”
洛雪的心淡淡的情愫劃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姚凡又接著道,“那天,在醫院,我媽隨後也跟來,而且被我氣的吐血,昏倒,所以我才……不得不回到我媽身邊去照顧著她,等她一切都恢複,蘇醒過來,我再來找你,你已經不在了,醫生告訴我說,你是轉院了。額……咳咳……”
“其實,我來不是來告訴你這些,我隻是想要說,請你和大哥,無論如何,也無論我媽做了什麼讓你們受傷害的事情,都請看在我這,放我媽最後的一馬,在最後的時候,請放過她一條命,不要殺她。”
洛雪的臉微微的蒼白,手攥成拳頭,十指鑲進了掌心裏。
她不想否定姚凡的孝心,可是他又可曾想過,她跟蘇羽臣是怎樣的傷痛,生命,就這樣輕易跌進了地獄裏,唯有等待死亡。
兩人的命,她姚夫人一人的一條命,她還算是賺了。
可是姚凡這樣做,她還是可以理解。
眸子閃出冷冷的波光,她看著姚凡道,“你說過的話我記下了。”
姚凡看著洛雪,想要開口,可是又閉上,轉身離去,她可曾知道,他為了她,也染上了艾滋?
什麼長短他無所謂,也不在乎,來求她放過他媽最後一馬,就是他盡他做兒子最後的職責。
姚凡走了,蘇羽臣一掌拍在旁邊的小桌上,“啪!”的一聲,小桌被拍的稀裏嘩啦碎裂。
洛雪一驚的看向他,隻見蘇羽臣的臉色鐵青,同一時他的目光也看向洛雪,薄唇開啟,森冷吐出一句,“你是想要跟我說,求我放了那姚夫人最後一馬嗎?”
洛雪的眼眸淡淡的黯然,轉到自己眼前的地麵上望著,輕啟朱唇開口,“沒有。我隻是說聽到姚凡說的話了,並沒有一定要做到的意思。姚夫人做的一切,她都應該買單。你們兩人的兩條命,她一條命換,她賺到了。”
蘇羽臣緊握的拳頭漸漸的鬆開,醫院裏聽到這病房稀裏嘩啦碎裂的聲的護士都跑進來,但看到淡定的兩人,一個蘇羽臣高大冷毅,一個洛雪沉默平靜,又都不敢打擾,紛紛的退了出去。
病房裏異常的安靜,空氣甚至是可以說有些緊張,半晌之後,蘇羽臣走到洛雪的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肩膀,沉沉道,“雪兒,你放心,姚凡跟我的血緣關係我不會忘,還有他對你的恩情我也不會忘,總之我會仇恨分明,姚凡,我會給他一個滿意的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