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芳溪……明天考試就結束了,禮拜六……我們一起去泉北看望薑迪……好嗎?”
她緊緊握住聽筒,想要在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聽出他的喜怒哀樂,他這幾天都沒搭理她,今天終於打來第一個電話,悲傷的心情有了傾瀉的出口,忐忑的青春容不下一絲惆悵,願變成最好的人守候。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來幫你解決。”
“芳溪,我們禮拜六一定要去,薑迪他……他……腦子裏長了腫瘤……”艱難地說出了這個事實,手握成拳重重擊打在木桌上,頹廢地握著電話靠在牆壁,開始漫長的放空、呆滯。
恍如晴天霹靂,她被徹底嚇到,並非害怕疾病,隻是無法想象幽默陽光的薑迪會在一瞬間換上病號服在泉北醫院昏迷不醒,像是一個上鎖的夢,何時睡下何時醒都沒有答案,眼角流下淚珠。
“好,我們禮拜六一起去泉北,相信薑迪吧……他會沒事的……”
彼此緊握聽筒,各自沉默,好似這方小小的電話會把手心的溫度,心中的想念隨著電流傳送到對方身體裏。
複陽中學的大榕樹裏,藍色大喇叭再一次響起嘹亮的廣播:“複陽中學廣播站通知,複陽中學廣播站通知,今天下午最後一門科目考試結束後,請高二各班學習委員到學生會聯合部開會,通知完畢!”
羅芳溪寫完最後一道題後放下筆,情不自禁地輕輕扭頭看向顧南晨,沒想到他也看著她,臉頰泛起紅暈,連忙轉過頭,還是這樣不知所措,默契的守望總會讓人保持著戀愛中一份甜蜜的害羞。
考試結束鈴聲響起,她拿起記錄簿走向會議室,路途中遇見了石景軒,微笑依舊如此令人著迷,總覺得曾經的他是個弟弟般的孩子,現在卻是大哥哥樣的魅力人物,彼此打過招呼後一同去會議室。
好似絲毫記不清那天發生的事,舉止爾雅,自然不凡,是她的期望起效了?多怕傷害這位舊友,這位帶著幼時記憶、攜著沅瓊時光的小冬瓜。
“同學們好啊,這次召集大家來,議題是每學期一次的班風整治,本學期學校發生了很多有違校紀的大事,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各班班主任都采取了額外輔導差學生的措施,這是正確的!”
校長圓滾滾的臉不停抖動,厚嘴唇迸發出利落洪亮的講話:“不管做什麼事,學習永遠第一位,成績就是複陽中學強大的招牌,也是各班學習委員的一份小小的職責所在,現在大家還有一年多就要參加畢業聯考了,優秀的班級風氣十分重要,所以現在正式通知一件事,那就是以下點到名字的問題學生,相應的學習委員就要和班主任去他們家中進行家訪!”
“啊,什麼啊,以前不都是班長去的嗎,為什麼這樣啊……”一些學習委員開始抱怨。
校長和藹地解釋:“大家安靜,聽我講,以前總是班長去做家訪,收效不太好,畢竟關乎成績,派學習委員去是對症下藥,這是做好事啊,複陽的學生可都是愛樂於助人的啊!”
怎麼會是禮拜六,自己有約在身的啊,千萬不要有自己班的同學,她在心中憤懣。
“好啦,可愛的同學們!相信大家都願意幫助同學,協助老師的工作,現在我來念需要家訪的問題學生:(二)班蔡烏拉,劉楚惠,(五)班曾鎔,(七)班王亦陽,(八)班蘇可……”
當校長念到王亦陽的名字時,心中一咯噔,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背確認這不是夢,她拚命運轉大腦醞釀怎樣推掉這個任務。
說自己生病了,明明沒有病態,說家裏有事,又想不出有什麼事,就算真的申請到不去,誰又會代替自己去呢,白白找別人麻煩,正當鬱悶時,不知誰膽大包天擰了自己的臉頰,她略有惱怒麵容,抬頭看這個家夥。
是石景軒!芳溪低下頭,調整表情。
“在想什麼呢?人都要走完了,你還要待在這兒嗎?”
他自然而然地拉起她,“走吧,和我一起。”
近在咫尺的草木氣息,心跳漸漸加速,該對他怎樣呢,總是這樣輕易接受來自石景軒的溫柔,這般自己太猶豫和不真實,可是沒有勇氣退卻,小冬瓜的從前她參與了,而如今也要負責嗎?
“你和丁晴是好朋友嗎?”
“啊,是啊……你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