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秘密(1 / 3)

她不免心酸,想起近些年對他的執迷,像個瘋子般狂躁,甚至覺得自我仿佛已掉入一個滿目黑色的陷阱,不能喘氣,難以呼吸。

淚水再次溢出眼眶,外套的單薄把握不了溫度,隨寒風愈來愈冷,她默然走遠。

燈火通明的夜景像是一張荒蕪的青春底片,遠處的她在那條狹窄的寂寞街道走向遙遠的未知前路,關於那場醒不來的夢境不知是否再次褪色。

裴桐,夜市漸漸熄滅跨越淩晨的喧囂氣焰,開始有了一段短暫清淨,顧南晨從電玩店出來,疲倦不留情麵的包圍,他本想玩上一個通宵,但現在看來不切實際。為了看望薑迪時能給他講講最近的新遊戲,早已厭倦遊戲的他再次遊離於虛無間,對於薑迪那樣一個遊戲王,躺在病床上不再走動,奔跑,白色的季節接過一張白色的殘酷病單,他黝黑的瞳孔是身體唯一有生命的部分,想到這些他未免失落,再一次四處遊蕩消耗負能量。

“很好,你還是這麼不要臉!”

“蔡烏拉,為什麼我給你很多的好處,你卻還要抓著我不放呢,我們好歹也有幾年的姐妹情!”

“是嗎,好歹是姐妹!你能說出這樣的話真難得啊……”女子皮膚白皙,纖細的手指禁錮著各種形製的金屬戒指,花紋交錯,色彩迷離的頭巾將頭發包裹的一絲不苟,“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好,我這個人你清楚的,什麼都不怕……”她示意她的姐妹上前。

手中的刀片閃著微弱又凜冽的光芒,俏麗的短款皮裙緊貼黑色絲襪的紋路。

潘如薇顫抖著丟出一個錢包,眼睛裏是懼怕,碎花長布裙下的雙腿已在搖搖擺擺,是不是完全不該害怕眼前的女子,但曾經的一些事,居然使人就這樣沒有勇氣改變被逼迫的處境,或許這是她潘如薇虧欠蔡烏拉的必要付出。

蔡烏拉接過錢包,眼神厭惡地瞥過她的精致眉眼,抽出所有鈔票塞進自己的包裏,譏諷地丟下一句,“拜托你下次長點記性,要是還這樣,要胳膊要腿你就要想清楚了。”隨即臉色傲慢地離開。

她蹲下身,麵無表情地觸摸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屬於自己的空錢包,埋頭靜靜啜泣,美麗的中長發在風中起伏,像一幅優雅的,流露淡淡憂傷的寫意畫。

顧南晨看著不遠處一個女孩在一個薄薄的錢包前哭泣,一瞬間的錯覺讓她想起了芳溪,他不自覺地走近她,慢慢蹲下身,雙手憐惜地握著她的雙肩。

她抬起頭看向溫暖手掌的來源,不可置信,驚喜異常。

他也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麼在這裏?”

不顧他的驚奇模樣,突然放鬆似的,半跪著擁抱著他,不在意裙擺的花朵遺落在冰冷的地麵,她靠著他的肩膀,淚水滾落在他的脖間,他失措般馬虎到放棄了拒絕也同樣擁住她。

心底空洞洞的地方被填滿,連寒風的呼嘯都聽成善意的回應,不免笑靨重現,“顧南晨,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不覺一驚,背脊有些發熱,不知怎麼回應,自從不久前因為早戀被警告後,並未再次聯係過潘如薇,漸漸不再熟識。他們的相識本已巧合,是緣分搭線,性格的互補。好在也是有緣,今天還見到了。一個欣賞畫家的獨語者。

一封畫著鉛筆素描的信封寄到顧南晨的家,簡單的語句卻有強大的吸引力,僅僅是那句:“不曾想象,我們的相見或許是時光的鎖被秘密打破,是千萬次擦身而過被影印在心髒深處的回眸,一個人的世界有花朵卻難開放到很遠,兩個人是不是就可以走遍陌生的未來,得到生命的饋贈。”

別這樣,他逼迫自己不要再回放記憶,因為已有了那一個人,在心底呼喚不能彷徨,一輩子的摯愛。

別讓一瞬間的憐憫和恍惚丟失真實的方向,遮擋未來的腳步,她隻是一位朋友,談得來的人,僅此而已了。

“如薇,別這樣。”他感概,終究有勇氣說出了,不免悵然。

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嘴角卻突兀的上揚,窺測不了的內心,很害怕的回答。

“那我會等你喜歡我的,我見到過的男生隻有你最好,所以……你可以拒絕,但不要傷害。”

這樣空蕩蕩的季節,煎熬的蕭條,真的不可以去傷害,讓時間的冷漠流動中有些柔和的存在。拒絕是一種標價的毒藥,明明不可濫用,但一定有很多人使用,需要付鈔票,還要謹慎的拿捏。沒人知道如果一個人的拒絕包含著太多情緒,蓄積了能量,反而變成了沉重的默許,對待潘如薇這樣的女孩,最大程度下就是默然,很會套取別人的心思,然後牽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