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明拗不過我，他說蘇綠蘿的死真的是一個意外。
“是有人來鬧事，當時一不小心失手就……”李嘉明說鬧事的人已經進局裏了。
至於是什麼人鬧事，為什麼鬧事李嘉明都不告訴我。
他說這是公司的機密，不方便告訴我們這些客服。
在李嘉明眼裏，我和高級客服部的任何一個客服沒有區別。
李嘉明勸我人死不能複生，算了吧。
“算了？我怎麼算了，那是條人命！”我衝著李嘉明吼著。
他不像秦朗，是個毛頭小子。他是久經商場的老狐狸，情緒是他眼中最無用的東西。
他告訴我，我現在的能力就算知道了是誰又怎樣。
我根本幫不了蘇綠蘿，這件事鬧大了頂多就讓看客們為一條年輕無辜的生命惋惜一把。
“現在是快節奏社會，不出一個禮拜大家就會忘了你的朋友，沒人會記得這件事。”
很殘忍，但是事實。
我根本幫不了蘇綠蘿，我真是沒用。
李嘉明說如果我難受可以在家休息幾天，什麼時候調整好了再去璀璨人生上班。
我卻執意今晚就去，不休息。在家隻會讓我胡思亂想，我不想一個人獨處。
李嘉明沒有反對我去上班，告訴我不管怎樣不要得罪客戶。
我在家睡了一覺，下午五點起床去了璀璨人生。
對我來上班桃子挺詫異的，她沒八卦蘇綠蘿的情況。跟李嘉明一樣，叮囑我別得罪客戶。
久處夜場的人心都是冷的，眼裏隻有利益。
我發短信問秦朗來不來，我沒有精力試台。如果他來的話，我想直接去上班安。
秦朗很快回複我，等下過來，正在和別人吃飯，留房。
看看，所有人都沒因為蘇綠蘿的死而改變一絲一毫。
假如我沒有發短信給秦朗，是不是他等會過來的時候也不會告訴我。
我告訴桃子等會我不是試台了，有人留房。
桃子對我這個樣子還有人訂房也挺驚訝，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調整好心態。
秦朗很快就過來了，我坐在包廂裏和他喝了很多酒。
我喝完就躲在他懷裏哭泣，秦朗安慰我蘇綠蘿的後事他會想辦法，讓我從明天開始就不要上班了。
我很感謝秦朗在這個時候能陪在我身邊，趁著酒意我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是保姆接通的，我走到走廊讓保姆替我找胭脂。
我等了五分鍾胭脂才接了電話，我告訴她蘇綠蘿死了。
“春曉，離開組織的那一秒，你們的命運就和組織沒有關係了。”胭脂的聲音很冷淡。
她讓我忘了關於組織的一切，這個號碼也很快會被換掉。
我好難過，孤苦無依的感覺湧上心頭。
秦朗出來找我，他把縮在走廊牆邊的我拉回包廂。
整個包廂裏的人都看得出秦朗對我很好，這種好也許不是情欲但遠遠超出了客戶對於客服的關心。
他們爭相討好著我，問我喜歡什麼。
我不知道秦朗的爸爸是怎樣的風雲人物，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家不一般。
我抓著秦朗的手臂問他：“你爸爸能不能幫綠蘿報仇？”
秦朗麵露難色，他說我才是個孩子，想法天真的很。
是啊！我這樣的姑娘根本入不了秦朗爸爸的眼睛，又何談什麼幫助。
我喝了很多酒，迷蒙間我感覺到自己被秦朗扶出了包廂。
不知道是誰往我的包廂裏塞了些紅色的紙張，然後我就上了車。
我聽見秦朗的聲音，他說別怕，都會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秦朗睡在我的身邊，不用問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我不怪秦朗，喝多的成年人應該對自己負責。
我穿好衣服準備離開，秦朗醒了過來。
“你別去上班了，為蘇綠蘿準備後事吧。”秦朗從床頭櫃摸了一支煙點燃。
我們隻字不提昨晚的事情，接下來的三天我們在殯儀館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