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來了醫生,江薇也從診室出來了,兩隻手上全是斑駁血跡,拉下口罩衝人群大聲問道,“哪個是醫生?”
人群分開,江薇立即上前,“我是。”
“他姓葛。”黑子介紹道。
“你好,葛醫生,你帶了器械來嗎?我們這裏器械嚴重不足。”江薇焦急問道,
“帶了一些,病人是什麼情況?”葛成偉上前一步。
“2個重傷,一個胃部中槍,大量出血,估計快1000cc了,這裏什麼也沒有,沒法打開看。還有一個傷了腰,不能移動,觸診第三腰椎有強烈疼痛感;最主要的是2個傷患情緒都比較激動,這裏什麼都沒有。”
江薇的學曆,要支撐這樣的治療,實在是趕鴨子上架,胃部中槍的是農莊的欒醫生,因為缺乏器械,憑借餘念等人帶來的還有農莊一個簡陋醫藥室的縫線紗布和少量藥品,根本不可能做手術,所以才拒絕治療,省得受那個活罪。
欒醫生已經在懇求錢老頭借把槍來,他自己動手。
葛成偉一聽,頭也大了,正如江薇所說,他們這裏一切器械都沒有,他自己也不過帶來一些處理外傷的常用藥品和器械,血氧、血壓、心跳、甚至無影燈,一樣都沒有,他的那個營地,頭疼腦熱還有運動損傷居多,或者就幹脆直接死了,這樣嚴重的外傷,末日後是第一次碰到。
屋外風越來越大,葛成偉從自己的營地半夜走了將近1小時路才到達這裏,沒想到竟被熱切盼望的人群圍了起來。
被一口一個的葛醫生,揪出了舊日回憶。
沒條件也不能見死不救,略一斟酌,把眾人喊道一邊,“實話實說,我之前是幹門診的,這種手術我好多年沒做了,就這條件,最多一兩成把握,隻能說試試看,救不活不要怪我。”
錢老頭毫不猶豫道,“問他們自己吧,身邊都沒親人。”
江薇紮進病房內,隻過了十幾秒就出來對葛成偉道,“做”
葛成偉點點頭,給同行的幾個夥伴打了個眼色,重新拉上口罩,
“要兩個助手,開水,安靜的房間,弄幾支手電,病人血型是什麼?……”
畢竟是在科室待過,臨床經驗不是江薇能比的。
碘酒、酒精、脫脂紗布、手術刀、敷料、止血鉗、止血剪……十幾分鍾後,一套簡陋手術室就搭建完畢。
被轉移到兩張稍高一些的桌上,又用四根木料紮出個米字形架子,在各自末端綁上手電做了個土製無影燈架起。
沒有條件全麻,不過好在病人上了手術台就昏過去了,省了一些功夫。
土製無影燈打上,葛成偉所有的注意力就隻在傷口處了。
一刀切開,暗紅色的血立即湧了出來……
葛成偉深色平靜伸出手,“彎止血鉗。”
屋外喧囂的風沒有影響到他,那種穩若磐石般的鎮靜,也緊張的江薇和他的一個同伴助手都放緩了下來。
手術還在進行,所有人都退了出來,在門口等待。
田濛、陳倉都才來,這邊的場景不太適合他們停留,自有幸存者安排他們住宿,其他人各行其事,還有部分人去休息了,隻是除了黑子,其餘的人最少也是在1名同伴陪同下去了其他別墅休息。
餘念和艾黎等了兩支煙的功夫,還是先來了放老周屍體的一間房,原本似乎是用作娛樂室的,一張台球桌擺在正中,老周的屍體就停放在上麵,張誌海還有另外幾名幸存者在隔壁房間擺了一排,還沒時間下葬,葬坑潦草挖了兩個,剩下的還得等天氣好一些再去挖。
幾棟別墅都通了電,他們不必打手電來參觀屍體,但真見到了,還是犯起了愁。
兩支電筒照在老周熟悉的半邊麵孔上,艾黎緩了緩語氣,輕鬆似的問道。
“小餘,你說從哪兒開始切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