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思巴見陸天銘眉宇間異常冷峻,感覺他定力非凡,便走到楊連真迦身旁,往他肩頭一拍,道:“真迦,這局事關重大,要忍住。”說罷,湊耳低聲道:“為師幫你封住了右手經脈,即便烈焰灼燒,起碼也能抵擋一炷香的時間,你放心,這小子絕對熬不到一炷香。”楊連真迦右手指相互一掐,果然全無隻覺,心裏暗喜。
隨著錢怡一聲開始,二人同將手伸進了火盆,頓時玉清殿內鴉雀無聲,眾人皆屏住呼吸。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陸天銘和楊連真迦卻均是一臉鎮定,不明內情的人無不愕然,隻見那兩隻手被火盆燒得變了色,逐漸暗黃,不一會兒,隱隱飄來陣陣肉香。錢怡也是暗自後悔,她本以為這八思巴一方無人能扛得住火燒,隻有喪失痛覺的陸天銘方能頂得住,比賽即刻便分勝負。哪知這楊連真迦也有這等能耐,這回倒真是害苦了陸少俠了。倒是一旁的袁圈看得開懷,雙方都是仇敵,最好拚個兩敗俱傷。
楊連真迦初時還頗淡定,可是眼見右手被烤得起了皮,膚色逐漸暗沉,油脂都快熬出來了,對方還是一臉鎮定,實在看不出這小子使了什麼花樣。再向殿前方的貢壇上瞧去,發現剛好燒著幾柱香,眼看香灰一點點彌漫,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杜康年望著陸天銘那隻燒焦的手,不禁想起少時貪嘴,打了山雞烤來吃的情景,那雞爪子在火中烤著發出嗤嗤嗤的響聲,一會兒便油脂四溢,香氣撲鼻,而此刻卻不禁老淚縱橫,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呐喊聲震徹大殿,正是楊連真迦,此時他的右手經脈通暢,那鑽心的疼痛哪裏能夠忍受,不由得將手抽了回來。就地打滾,恨不能一刀將手掌給砍了,還來得幹脆。錢怡忙道:“尊者,這一局您輸了。”
八思巴一臉的憤恨,但又無可奈何,自己尚且使詐都輸了,沒想到對方還挺有能耐,不過畢竟三場兩勝,丟了一局倒不必氣餒,不過這一次可不能被這丫頭牽著鼻子走了,得要掌握主動權,說道:“貧僧願賭服輸,這一局確是敗了,第二局鬥武,誰來與本尊者一較高下。”
陸天銘這時已將手收回,看著焦黃的手掌,心中卻空蕩蕩得,既然第二局開始,自己已完成了任務,可以功成身退了。這時錢怡忽然過了來,道:“這第二局還是得你來。”陸天銘早已視死如歸,此時對錢怡更是心悅誠服,說道:“好,我來。”
八思巴倒是記得陸天銘那日在永思陵被自己一招點住,武功平平,沒想到第二局武鬥還是由他來,看來對方是打算放棄這局直接到第三局文鬥了。
錢怡又道:“隻是陸少俠手上有傷,得先入藥房包紮一下才行。”說罷,不由分說將陸天銘推出殿外,消失在視野,袁圈也跟了去。無憂真人等也是一頭霧水,但是眼下對這個機靈古怪的小姑娘卻十分信服,既然她說由陸天銘出戰八思巴,那就隨了她,反正已經撿了一局。
過了約莫一頓飯的時間,陸天銘包好了手傷隨著錢怡大搖大擺得回到玉清殿,錢怡道:“八思巴尊者,這第二局,既是鬥武,應當點到為止,雙方徒手相搏,不帶兵刃,以免刀劍無眼,不知你意下如何?”說罷,白玉蟾教一方頻頻點頭,心道錢姑娘心思縝密,知道陸天銘勢將不敵,既然不使兵刃那是再好不過。
其實這也甚得八思巴的心,他本擅拳腳上的功夫,從不帶兵刃,心道對方定是自知不敵,怕刀劍無眼,好保全性命,笑道:“好吧,就依你,廢話少說,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