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馬和天師二人來到殿前,拜見脫歡後,便坐與右側。阿合馬為首,與左側的八思巴對應,天師則次席,與袁圈對應。這時,忽瞧見大廳中央的裂坑,不禁笑道:“阿合馬大人,看來,我們錯過好戲了喲!”
阿合馬自進了大廳,眼神始終未離開過顏曦,心裏暗自興歎這傾世之容,道:“鎮南王府處處皆風景,何談錯過。”
脫歡深諳阿合馬的品性,自然聽得出他的言下之意,當下伸掌攤向袁圈,道:“本王給兩位介紹下,這位便是名震中原的鬼門高人,袁圈袁少俠。剛大敗本王的兩位貼身侍衛,殘月和血手,武藝之強,令人咂舌。”說著,又向袁圈介紹阿合馬和天師。
袁圈倒也恭敬,抱拳道:“參見兩位大人。”不料,阿合馬對袁圈正眼沒瞧,顧自呷了口酒。一旁的天師則是微微點頭,隨即道:“咦,為何隻見殘月和血手,追風和烈焰這倆娃兒哪去了?”聲音也是陰陽怪調,還帶些邪氣。
脫歡麵有難色,道:“此番征戰安南,我方損失慘重,在撤軍北上時,追風和烈焰為掩護本王,不幸慘遭安南七武殺害。”說到這,脫歡悲從心起,不禁單掌擊案,嘭得一聲。
鎮南王手下原有四個貼身侍衛,其中烈焰最為強悍,其次是追風,接下來才是殘月和血手。不料最強的兩位為了護主,雙雙殞命安南,天師也大為吃驚,道:“看來興道王座下的安南七武,的確有過人之處呢!”
阿合馬道:“虞公公,你豈可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依我看,哪怕那七個小兒同來,都不是你這‘幻影天罡之術’的敵手。”說罷,二人相視大笑。
袁圈也不禁好奇,心道這“幻影天罡之術”到底是什麼東西,果真有這般厲害,這殘月和血手其實也算一等一的好手了,那麼這個追風和烈焰自然也不會差,二人都敵不過的安南七武,竟不是這個閹人的對手,吹上天了吧,袁圈心裏暗自鄙視。這時,脫歡又道:“虞公公若能隨本王親征,區區安南,自當是手到擒來。”
天師搖手道:“誒,老奴年事已高,實受不了南方這陰濕氣候,此番若不是八思巴尊者連連飛鴿傳書,苦口婆心,連這大理,老奴都不願來呢。”袁圈一聽,原來是八思巴請來的,不知道這大老遠得趕來,有何用意。
脫歡首次出征安南,便曾向父皇忽必烈懇請賜他守護三師中的任一位隨他出征。其中最為了得的陰陽師,是忽必烈的貼身護衛,形影不離,自然是沒得指望了。而最次的八思巴,也以出家人為由婉拒了,最後隻剩天師這根獨苗了,哪知這老家夥死活不肯,說一到南方便渾身起紅疙瘩,奇癢難耐。今日舊事重提,他依然推脫,便知多說無益,又道:“本王此番太過小覷安南,結果驕兵必敗,吃了大虧,下次南征,定要事先周詳。”說著,又對阿合馬道:“阿合馬大人,您治國有方,斂財有術,深得父皇的喜愛,不知您對下次南征,可有高見?”阿合馬在位期間,推行專賣製度,又發行交鈔等各種手段,大大增加了元初的財征收人(其中錢淵的彙天錢莊對他發行的交鈔存在重大威脅,於是被他獻計掰倒了),因此深得忽必烈器重,在朝中的威望也甚高。
阿合馬道:“我們女真一族在平原之上所向披靡,無往不利,但對安南的山地和高原地形水土不服,卑職認為,我們當以漢製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