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圈上上下下打量了葉琉璃一番,搖搖頭,道:“隻怕……”
葉琉璃本來是不情願的,但見袁圈這般小覷自己,當下就急了,道:“我葉琉璃雖然不及你的顏姑娘美若天仙,但是對付那個狗官,還是綽綽有餘的。”
胡謅本還擔心葉琉璃不願意,哪知她被袁圈輕輕一激,便上鉤了,大喜,道:“你們別看葉姑娘平日裏大大咧咧的,稍稍收拾下,還是帶得出去的。”
第二日清晨,胡謅早早便上街,到集市買了些衣裳,繡鞋,胭脂,黛粉,香料等物,回來後,開始裝點葉琉璃。
袁圈起床後,正和熊道一起吃早飯,忽然聽到隔壁房間一陣喧鬧,當下好奇心起,二人一個抓著包子,一個端著碗粥,朝那房間走去,便瞧見群豪正圍著一人起哄。
群豪見袁圈來了,當下移步讓了開,現出一個亭亭玉立,身段婀娜的白衣女子,膚若霜雪,鵝臉黛眉,美目流轉,攝人心魄。袁圈一看,手中的半碗粥差點沒掉下來,倒是一旁的熊道比較鎮定,啃了口包子,道:“大哥,這姑娘是誰啊!”
未等韓世童答話,群豪先打趣道:“是你的大嫂呢!”韓世童聽罷,尷尬笑笑。
“去去去!都給老娘滾!”此女自然是葉琉璃了,她性子烈,豈能容忍別人開她玩笑。
葉琉璃開口一罵,立馬原形畢露,袁圈也清醒了過來,道:“我看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葉琉璃聽罷,當即噘了嘴,不再說話。
胡謅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便著手對葉琉璃進行言談舉止方麵的指導。葉琉璃一開始極不適應,但穿了這一身白衣,自然而然想到了顏曦,那些日在失心穀與她處過一段時日,無論是容貌還是談吐,無不賞心悅目,便不知不覺地模仿起來,至於是否還有其它緣由,她自己倒也不十分確定。
如此過了三日,葉琉璃果真脫胎換骨,如換了一個人一般。胡謅大喜,隨即換了身寒磣的布衣,當日便將葉琉璃送到“無色苑”,含淚給賣了。
“無色苑”的老鴇年近四旬,但風韻猶存。見了葉琉璃如此年輕貌美,又嬌豔欲滴,自然十分欣喜,張開就問是不是處子之身。葉琉璃當即以袖遮麵,故作嬌羞狀,胡謅早已料到她有此一問,連連點頭稱是,又假意抹了抹眼角,像足了一個身不由己的父親。
老鴇麵有疑色,說要帶葉琉璃去驗身。這下可把葉琉璃給驚到了,沒聽胡謅說還有這一環節啊,當下又驚又惱,拚命給胡謅使眼色。
胡謅道:“閨女啊,這一天是遲早的事兒,你眼睛一閉,也就過去了,是爹對不住你……!”話還未說完,葉琉璃便被老鴇給帶走了。此時胡謅是葉琉璃的父親,享有生殺大權,既然他點了頭,就無須再征求女兒的意見了。葉琉璃睜大了眼睛,死死瞪著胡謅,反佛在說,你給老娘等著。
好在驗身是由老鴇本人親自執行,也無旁人,葉琉璃就勉為其難配合了下,雖然有些難堪,可忍忍也就過去了。驗身結果老鴇非常滿意,當下拿銀兩去跟胡謅簽了賣身契,然後等著水漲船高了。
不料到了第二日,就開始傷腦筋了,這姑娘原來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吟唱吧不會,彈曲嘛又不會,就連跳舞也不會。這不會就算了,還笨手笨腳的,又五音不全,怎麼學都學不會,簡直就是榆木腦殼。這青樓女子沒有一門技藝傍身,豈不成了庸脂俗粉,這如何吸引得了那些公子哥,眼看這一票要成了虧本買賣,老鴇當下火冒三丈,什麼難聽得話都罵了上來。
葉琉璃幾時受過這種屈辱,當下亮出輕功絕活,以及拿手的飛針絕技,老鴇嚇得登時目瞪口呆,隨即又眉開眼笑,反佛如獲至寶。
葉琉璃走後,袁圈在大都城又呆了七日,成天愁眉苦臉,恨自己沒用,什麼事都幹不成,如此下去,到底何時才能救回顏曦。這時,群豪一臉興奮地回來,問袁圈為何不去“無色苑”看葉琉璃,她如今可是大都城炙手可熱的“名妓”了,那些王孫貴族千金都難買她一笑。
袁圈哭笑不得,心道這葉姑娘什麼時候也如此高傲冷豔了。也罷,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就去瞧瞧那丫頭如何風光了得。
華燈初上,袁圈獨自一人徒步前往五雲坊,在臨近“無色苑”時,遠遠便聽聞一陣陣喧鬧傳來,心道莫不是錯過好戲了吧。當下加快步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