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端坐在床沿,一張大紅絲巾蓋住整張臉,手握一枚銀針,興許是有些緊張,隱隱感覺掌心有些溫潤,暗自盤算著,隻待那狗官阿合馬一來掀蓋頭,當即將他戳成蜂窩。
這時,忽聞屋外“咚咚咚”作響,雖然極為輕微,但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對細小的聲音也能辯知,再加上此時夜深人靜,還是剛好落到了葉琉璃耳中。起初葉琉璃對這聲音也未在意,隻是多加留意了些外頭的動靜,不料片刻後又聽人在輕喚自己的名字,聽聲音,應該是袁圈。
葉琉璃又驚又喜,心道袁大哥怎麼早早便來了,當下掀掉頭上的大紅絲巾,快步行去開門,隻見有一人撲倒在門前的石階之上。
這時,此人微微抬起頭來,是阿合馬的模樣,看似頗為狼狽。葉琉璃事先已知曉袁圈會易裝成那狗官的模樣來策應自己,但此刻仍然有些警覺,道:“你是……”
袁圈一臉苦色,道:“琉璃,是我”
葉琉璃一聽聲音,卻是袁圈無疑,二話不說,一個箭步上前,將袁圈扶起。不料剛一觸手,頓覺冰冷刺骨,心中詫異不已。又見袁圈四肢具僵,如同冰屍,便知不妙,急忙將他扶起,帶入房中,坐在床榻之上,而後關上大門。
葉琉璃轉過身來,緊握袁圈的掌心,一臉急切,道:“袁大哥,是誰將你傷成了這樣?”
袁圈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道:“我,我也不知,總之,那繆無極隔空一掌劈來,我就感覺一股寒氣襲來,傳遍我周身經脈,不多時,就成了這樣。”
葉琉璃一聽,豁然開朗,道:“原來是繆無極的寒冰真氣,果真了得,袁大哥,你快快運功,將寒毒排出體外。”
袁圈哭笑不得,忘了葉琉璃不知自己武藝盡失,不過眼下自己人之將死,也無需再作隱瞞了,道:“你有所不知,其實不久之前,我同楚世恒一樣,在大理遭了那八思巴的陷害,武藝盡失了!”楚世恒的事,大家已人盡皆知。
葉琉璃一聽,當即目瞪口呆,又道:“既然你武功盡失,為何還來這裏,難道不知這宰相府內高手如雲,萬般凶險,你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
袁圈道:“我豈會不知,劉大哥同司馬天已遇害,我豈能讓你一人身處險境,剛我中了繆無極的寒冰真氣,如置冰室,凍得手腳皆癱,本打算就地待斃。可一想到你孤身一人在此,無人策應,如何使得,於是千辛萬苦爬行而來,告知你原委,並非袁大哥我失信於你,沒有前來,而是我人之將死,已無能為力了,再叫你速速離了這是非之地。”
袁圈一邊哆嗦,一邊娓娓道來,葉琉璃聽完時,早已淚如泉湧,又見袁圈周身汙穢不堪,手足具癱,可見其來時,是多麼的不易。再看他前額,鮮紅一片,血漬斑斑,多半是剛才為喚自己在石階上撞的。看到著,葉琉璃忍不住泣聲道:“袁大哥,你好傻!”
袁圈見葉琉璃哭成淚人,也深感意外,本想為他擦去淚水,不料手臂已難以動彈。這時,忽見葉琉璃探手而來,將自己側過身去,又雙腿盤坐,緊接著,忽聽她推掌拍來,便感覺背後中樞穴和心俞穴有兩股溫暖的真氣緩緩傳來,說不出的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