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羽兒眼裏含著淚水,緩緩說道:“京城之中,各家樂坊水平均等,客人的數量也所差無多。如今由於霓裳歌舞坊一家獨大,一時間,讓其他幾家幾乎門可羅雀,想必是因為利益之爭,故懷恨在心。”
君醜攥緊拳頭,眯了眯眼睛,怒道:“簡直太過分了,生意好壞全在自己經營。自己不行,就該好好下下功夫。如今這般,光天化日之下,視王法何在?這事兒,蝶公子不必擔憂,我定會將他們繩之以法。”
龍羽兒掙紮著身體,欲起身行禮。
看出了她的意圖,君醜忙上前阻止,雙手握著她纖弱的肩膀,“蝶兒,無須多禮。你身體還很虛弱,應多多靜養才是啊!”說著慢慢地攙扶著龍羽兒重又躺回了床上。
“那就,多謝王上了!”龍羽兒不再多言,眉眼間的感動顯露無疑……
“叫我君醜。”君醜溫情道。
“嗯。”龍羽兒羞赧的點了點頭。
一直到龍羽兒入睡之後,君醜才伸著懶腰,疲倦的向側殿走去。沒有睡前的洗漱,倒在榻上,連衣服都沒脫,嘴角掛著滿意的笑意沉睡了過去。
豔陽高掛,側殿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大太監韓公公頭頂冒著縝密的汗珠,他在這兒已經候了多時了。昨晚太醫走後,王上屏退了所有人,獨自照顧那位白衣公子,直至深夜才回房休息。
韓公公仍按往日舊曆,早早的命人端著盥洗用具,在門外候著了。
往日這個時辰,王上早早的就醒來了。但今日屋內卻安靜得很,他試著輕輕的喚了兩聲,沒有回應。
早朝時間已到,他心下焦急難耐,主子平常做事拘謹認真的很,從沒遲到過,如今這是怎麼啦,不敢驚擾主子的美夢,隻得先等等再看。
眼看早朝時間就要被王上睡過去了,韓公公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高喊了一聲,“王上,該上早朝了!”
君醜從美夢中醒來,騰的坐起身子。看著外麵透射進來的太陽,高聲吩咐道:“更衣。”
“快,快。”韓公公催促著小宮女們,給王上更衣。
走進屋子,看到王上眉間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笑意,想到,王上沒因自己擾他美夢,責難自己,頓時忐忑難安的心沉靜下來。
“起駕……”隨著韓公公那尖細拉長的聲音響起,一行人消失在了耀陽殿門外。
殿內,床上因病柔柔弱弱的龍羽兒,如今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她這第一步算是邁對了。
正午時分,下朝回來的丞相大人劉凱和貴族騶德坐在丞相府前廳之上滿臉沉重。
“父親,今日早朝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嗎?”看著眼前沉思的兩位父輩臣,薑瑜不安的開口問道。
這是父輩們特意的安排,他們每次下朝回來,都會來此議事。一來兩人是至交好友,回來議一議朝事,以便交流交流心得。二來則是特意讓這兩個小的來此旁聽,為他們將來進入朝堂做做準備。
“今日新王奇怪的很。早朝時不僅遲到,就連議事之時也是明顯的心不在焉,不知所謂何事?”劉凱滿臉疑惑,盯著騶德,幽幽開口問道。
“這……沒聽說啊!”騶德搖搖頭也是滿臉不解。
他們都是郢王身邊的老人,郢王死後,就追隨在餘善身邊。
如今新王即位,均是大家意想不到之人。
他的喜怒哀樂,他的一舉一動他們都在關注。他們心裏怕,怕被追究站錯隊的責任,怕失去現有的地位。
兩個老的對望了一眼,一臉無奈,歎了口氣。
聽到這些,薑瑜與劉西凡兩個公子哥相視會心一笑。
這個新王,裝的道貌岸然,規規矩矩的樣子,居然和蝶公子玩兒的都忘記時間,真是……
世風日下,兩個人腦補著昨夜兩人曖昧的畫麵,不自覺的嘴角露出淫蕩的笑意。
但他們不會告訴父輩們這些,畢竟此事因他們而起,他們可不想惹得一身埋怨。
萬人敬仰的宮中,暖洋洋的日頭照的正盛。
脆黃的磚瓦,紅彤彤的宮牆內,仙都殿正殿,越繇王本來的居所,龍羽兒正悠閑的躺在榻上,享受著陽光。
聽到門口跪拜的聲響,和腳步聲的靠近,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那腳步聲隨著吱呀一聲門響,慢慢的向她靠了過來,坐在她麵前的椅子上,也不出聲,靜靜的凝視著。
龍羽兒就在這注視下,裝著裝著不知不覺中深深的睡了過去,等她在落日的餘暉中悠悠醒來的時候,那個身影依然保持著她睡前的姿勢,深情的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