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把腦門上的符撕下來塞到兜裏。神樂沒有阻止他,想必這樣符咒也能生效。
“我們剛剛,是在牆裏嗎?”一想起這個我的心裏還在發毛。
神樂點了點頭:“這個房子恐怕還有蹊蹺。”
聽完這句話我感覺身邊的四堵白牆鬼氣森森。剛才那個女鬼,現在想起來還陣陣後怕。
外麵好像起風了,窗子啪啪啪的響。
“我們得想個辦法把她引出來。”這次白澤居然開口了。
神樂看著白澤,眼神裏藏著星星點點的銳利:“這次我必須把她驅除了。”
白澤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沒有辦法引渡的惡鬼,隻有驅除一條路。
“我們現在去做一個陷阱,晚上的時候把她引出來。我需要一點時間準備。這段時間你們把這些符咒貼在牆上。”神樂掏出一遝白符。
“好。”
“和尚你跟我來。”神樂帶走了叔叔。剩下我和白澤在房間裏麵麵相覷。
“開工吧。”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慘白慘白的牆道。
“嗯。”白澤笑起來簡直可以把人閃瞎。
於是我和白澤在房子裏貼起符來,白符貼到牆上總會飄幾下,這在沒有風的房間裏顯得詭異萬分。整個過程我都不敢和白澤分開。
等手上的符咒貼完天色業已黃昏。
神樂在院子裏叫我們。
她在院子的正中用白符擺了一個陣,圖案很複雜,我並看不懂。神樂叫它退魔陣。
明明是有風的天氣,退魔陣卻像牢牢地黏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神樂雙手插著腰:“嘛,這也算是我在黑岩家學到的比較厲害的退魔陣了。一定沒問題的。”
我正盯著那退魔陣研究得起勁。
神樂卻忽然眯著眼壞笑著看向白澤:“也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嘛。”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這句話吸引了。
白澤的本事?
白澤笑得一如既往。一點端倪也看不出來。我頓時覺得有些無聊。
血紅的夕陽灑在退魔陣上。我們幾個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風裏夾雜著不祥的氣息。
“來了。”神樂忽然擺出了攻擊的姿態,“待會不管發生什麼,和尚你隻要閉著眼念經就可以了。”
“好。”叔叔盤腿坐在蒲團上。念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風忽然止了。
空氣安靜得可怕。
我握緊了脖子上的鈴鐺。白澤下意識地擋在我前麵。
我們都死死地盯著客廳的門。
“砰。”門猛地被撞了開來。
腥熱的風。
黑色的影子飛快地衝向打坐的叔叔。
“破!”神樂大吼一聲。退魔陣發出耀眼的光芒。
黑影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被困在陣中一動不動。
神樂的口中快速念著咒語一樣的東西。陣中的鬼魂發出的聲音越來越淒厲,卻越來越小聲。
金光漸淡。我試著睜開眼。
那裏麵是一個女人的身影,穿著白色的裙子,正是把我抓進牆裏的那一位。
她的臉比我上次看到的並好不了許多,不斷有血肉炸裂,濺在白符上。
此刻她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伸出露著指骨的手去摳自己的臉,一挖就挖下來一大塊血肉,空洞的臉上滲出許多黃色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