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很重的屍氣，卻又確實是個人……”神樂托著下巴喃喃，仿佛在思考些什麼。
那人忽然看向我們，依舊完好的那隻眼睛裏發出一道銳利的精光。片刻他忽然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冷笑了兩聲，低沉地說：“你們治不好他的。”然後他便打開趙東的手，背過身一瘸一拐地走了。我們這才看出，他的一條腿也是壞的，嚴重地向外彎出一個弧度。
趙東垂著頭回到屋內，不好意思地對我們笑了笑：“讓大師們看笑話了。”
“那個人是誰？”叔叔問。
趙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是不太願意提及這件事：“就是……村裏的一個瘋子。”
“瘋子？”神樂的眼神顯然說明了她的懷疑，“可是剛才他說自己是趙西的師父。”
趙東沉默著不說話，似乎是在想該怎麼回答。
神樂見他這樣，便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們，我們就沒有辦法幫你救你弟弟。”
“這……”趙東顯然還是有所猶豫。我們也不催，靜靜地等他開口。
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蒼老的咳嗽聲，趙東的老娘一個人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他媳婦在後麵快步跟著：“娘，誒，娘你不能進去。”
“咳咳咳咳。”趙東的老娘不顧媳婦的勸阻，一意孤行地走了進來，“都這個時候了，你弟弟都那樣了，你還要守著這個秘密嗎！”
趙東連忙疾步上前去扶住老娘：“可是娘，這畢竟是這麼多年，村子裏的秘密啊。”
“其實到這一代，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了。再說，那也是馬上就要消失的東西了。隻要能救西兒……咳咳咳。”
秘密？什麼秘密？
他們的對話讓我耳朵一豎。這個村子果然有問題。
“請問，你們剛才說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叔叔問。
那老太找了一張凳子坐下，用一種蒼老幹澀的聲音開口說道：“從古時候開始，我們村子裏就有一種不見光的活計。”她用顫抖的手指了指外麵，“你們看見了吧。這裏到處都是山。我們這塊地方從以前就有落葉歸根的說法，但是因為山路多，一旦有人死在了外頭，咳咳咳，就，就沒有辦法用馬車牛車這種尋常的方法運回來。”
老太抬起頭看了一眼我們，一雙渾濁的眼睛裏此時竟放出了有些駭人的精光。我一驚，心裏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預感到她接下來說的話一定十分駭人聽聞。
果然，老太太歇了一會又開口說：“所以，我們這裏就生出了一種活計，可以把死在外頭的人的屍身運回來。”
趙東遞給他娘一杯水，接過話頭：“我們把這種活計成為趕屍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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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我驚訝地開口。
“我的弟弟趙西，也是一個趕屍匠。”
“果然是這樣嗎，那麼剛才那個人也是……”神樂說。
“他是西兒的師父。”
！！！
叔叔若有所思地說：“這麼說趙西現在這樣是因為多年的趕屍而導致屍氣入體，才變成了中邪的模樣嗎？”
“求大師救救我的兒子。”那太太忽然激動地準備跪下來。叔叔連忙上前去扶住她：“我們會盡力的。”
回到房間，我們幾個皆是一臉麵色凝重。雖說要盡力，可是我們連導致趙西變成這樣的準確的原因都不知道。如果正如叔叔所說是屍氣入體，那為什麼比他入行時間早很多的他師父卻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