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安靜得嚇人，神樂迷迷糊糊地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又睡了下去：“哪有什麼水聲啊，是小半夏你聽錯了吧。”
“剛才真的有水聲。”我見她不信，難免有些著急，一下子將身體坐直了，瞪著裹著被子的神樂。
神樂依舊睡得迷迷糊糊的，伸出一隻手對我擺了擺：“那等水聲再出現的時候你再叫我好了。”說罷她又進入了夢鄉。
啊，真是的。
沒有辦法，我隻好自己坐起來，戒備地聽著浴室的動靜，時間久了，掌心裏都是汗。
神樂的呼吸漸漸均勻起來，整個室內都是靜悄悄的，隻有她的呼吸聲縈繞在耳畔。
我的睡意也漸漸襲上來，就在我半夢半醒之間那夢魘一般的水聲又毫無征兆地從浴室裏傳了出來。我一驚，立刻清醒了過來。
水聲很輕，卻綿綿不絕，挑動著人的神經。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推醒旁邊的神樂。見她睜開眼睛，連忙將手指豎在唇間：“噓。”
神樂的眼睛慢慢清明過來，而水聲尚未停止。
神樂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嗖地從床上跳下來，輕手輕腳地往浴室去。我也跟在她後麵，慢慢地向浴室挪過去。
水聲越來越近，挑戰著我的神經。神樂伸手輕輕推開浴室的門，浴室裏黑漆漆的，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隻是花灑不停地往外噴著水。浴缸已經裝滿了水，多餘的水慢慢地往外溢著。
“啊啊啊啊。”神樂眼疾手快，連忙把花灑關了起來。花灑的水流漸小，漸漸彙聚成一顆水滴滴在浴缸裏。
室內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和神樂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我正要說話，卻被神樂阻止了：“噓，小聲點。”
我安靜下來一聽，卻聽見外間又傳來了嗒塔塔嗒塔塔的響聲。一聲一聲，有規律極了。
我的心裏毛毛的，弱弱地看向神樂。神樂對我輕輕點了點頭，慢慢走出浴室。我緊緊地跟在她後麵，一步也不敢落下。
神樂打開燈，房間裏一下子就被照亮了，可是卻依舊是什麼影子都沒有。那個嗒嗒嗒的聲音還在持續著，仔細聽卻是從衣櫃裏傳出來的。
我和神樂互相看了一眼，神樂就慢慢伸手去開那櫃門。
隨著她手的靠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裏。神樂的手剛一碰到櫃門，就猛地將它拉了開來。
而那一雙陰寒的眼睛就這樣暴露在我們的視線中，沒有任何的溫度和感情，直勾勾地看著我們。
毫無心理準備的我，乍然在黑暗中對上這樣一雙眼睛，小心髒差點被嚇得跳出來。
那一瞬間，空氣就像是停滯了一般，我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四肢都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就在這個時候，左手臂忽然傳來一股大力，我被神樂拉著，往後猛地退了一步。
我們方才站穩，黑暗中的那雙眼睛已然消失不見。
“切，裝神弄鬼。”神樂不屑地說了一聲，掏出一張符咒來，“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她的話音方落，房間的四壁上都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光印，一聲慘叫從虛空中傳來，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