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玩到這時候啊,趕緊洗手吃飯!”楊麗萍看著兒子進了屋說道。
路飛剛回到家中,就聽見楊麗萍說的,道:“好的媽媽。”吃飯的時候還在想著給托尼幾人的聖誕賀卡,看他們那喜歡的樣子,一定能大賣的。
“你傻笑什麼呢?趕緊吃飯!”見媽媽說話了李飛趕緊埋下頭與食物進行混戰。
轉眼,聖誕節到了,在每一個英國家庭,聖誕節有三樣東西絕不可少。一樣是最高處掛顆大星星的聖誕樹,一樣是聖誕大餐裏肥白的火雞,再一樣便是彩紙包得漂漂亮亮的聖誕禮物。聖誕樹下一家人圍坐分拆禮物的時刻,是所有英國家庭的聖誕節*。對英國人來說,聖誕節是一年中最熱鬧,最隆重的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英國人過聖誕節,好像我們舊曆年的味兒。習俗上宗教上,這一日簡直就是“元旦”,據說七世紀時便已如此,十四世紀至十八世紀中葉,雖然將“元旦”改到三月二十五日,但是以後情形又照舊了。至於一月一日,不過名義上的歲首,他們向來是不大看重的。這年頭人們行樂的機會越過越多,不在乎等到逢年過節,所以年情節景一回回地淡下去,像從前那樣狂熱地期待著,狂熱地受用著的事情,怕隻在老年人的回憶、小孩子的想象中存在著罷了。大都市裏特別是這樣,在聖奧爾本斯這個英國的著名教堂城市就看得出,不用說更繁華的倫敦了。再說這種不景氣的日子(英國七十年代大罷工),誰還有心思認真找樂兒?所以雖然聖誕節,大家也隻點綴點綴,應個景兒罷了。可是郵差卻忙壞了,成千成萬的賀片經過他們的手。這可他們一忙,路飛一家可就高興壞了,那可是英鎊啊!!賀片分兩種,一種填上姓名,一種印上姓名。交遊廣的用後一種,自然貴些;據說前些年也得勾心鬥角地出花樣,這一年卻多半簡簡單單的,為的好省些錢。前一種卻不同,各家書紙店得搶買主,所以花色比以前還多些。不過據說也沒有特別新鮮出奇的樣子,這個究竟隻是應景的玩意兒呀,不過現在路飛弄出了新樣式整個英國的聖誕節仿佛都變了味,不僅讓一些小孩子們感覺到了新奇,還使得一些成年人感覺到了節日的輕鬆。
路建平公司還是以傳統的英國賀卡樣式印刷的,開頭是皇家賀片:英王的是聖保羅堂圖;王後的內外兩幅畫,其一是花園圖;威爾士親王的是候人圖;約克公爵夫婦的是一六六○年聖詹姆士公園冰戲圖;馬利公主的是行獵圖。聖保羅堂莊嚴宏大,下臨倫敦城,園裏的花透著上帝的微笑,候人比喻好運氣和歡樂在人生的大道上等著你;聖詹姆士公園(在聖詹姆士宮南)代表宮廷,溜冰和行獵代表英國人運動的嗜好。那幅溜冰圖古色古香,而且十足神氣。這些賀片原樣很大,也有小號的,誰都可以買來填上自己名字寄給人。此外有全金色的,晶瑩照眼;有“蝴蝶翅”的,閃閃的寶藍光;有雕空嵌花紗的,玲瓏剔透,如嚼冰雪。又有羊皮紙仿四折本的;嵌銅片小風車的;嵌彩玻璃片聖母像的;嵌剪紙的鳥的;在貓頭鷹頭上粘羊毛的:都為的教人有實體感。
各家各戶的太太們也忙得可以的,張羅著親戚朋友丈夫孩子的禮物,張羅著裝飾屋子,聖誕樹,火雞等等。節前一個禮拜,每天電燈初亮時上牛津街一帶去看,步道上挨肩擦背匆匆來往的滿是辦年貨的,不用說是太太們多。裝飾屋子有兩件東西不可沒有,便是冬青和“蘋果寄生”(mistletoe)的枝子。前者教堂裏也用,後者卻隻用在人家裏,大都插在高處。而路飛一家人雖然是中國人,但畢竟在這生活了多年,也就有了一些入鄉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