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之人長年累月受風沙與戰爭影響,對待他人的態度也與中原人有所不同。
好比聶冷他們歇腳的這個客棧掌櫃,從他們進門到現在都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隻是讓小二的收了錢領他們去客房,態度極其冷淡。
許是年紀較輕的緣故,小二對待他們二人倒不似掌櫃的那般冷漠,“小的冒昧了,不知二位客官是何關係?”
夕葵斂了斂眼,得體的一笑。“我們是夫妻,我兄長幾月前出門到現在還未曾歸家,我聽人說他曾在這出現過,便和夫君一同來尋他。”
聶冷不擅長與人交際,但夕葵卻是將這門功夫學的爐火純青,如今的夕葵看上去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一舉一動之間更是將一個妹妹對兄長的擔憂表達的恰到好處。
“既然二位是夫妻,這事就好辦了。”小二將夕葵二人領到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不瞞二位客官,我們這個客棧最近有些人滿為患,隻剩下這一件客房,既然二位是夫妻,同居一間想必也是無礙。”
小二解釋了一下,“有勞小二哥了。”夕葵一笑,“不知小二哥有沒有聽說過韓生這個名字?”
“韓生?”“不錯,韓生正是我那失蹤了的兄長,小二哥難道見過?”
“不曾。”小二搖搖頭,“天不早了,客官還是早些歇著吧,有事可以喊小的,小的先告退了。”說完小二便快速下樓了,似是不願意與夕葵再多說些什麼。
夕葵輕笑一聲,也轉身入了房間。“你又何必和他說這麼多?打草驚蛇。”聶冷抱著劍靠在窗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就是要打草驚蛇啊!”夕葵笑著坐在桌邊,用手斜托著臉,懶懶的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敵在明,我在暗,我們這麼漫無目的的找下去,還不知會耗到什麼時候,既然如此,不如讓他們找過來,豈不更好?”
夕葵起身,本欲好好捉弄一下聶冷,手剛剛伸出,就頓住了。“有人過來了。”聶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夕葵一笑,“來得倒真是快,看來我們要演一場戲了。”
感覺那人離得近了一點後,夕葵馬上換了一個語氣,泫然欲泣,“相公,我們已經找了如此之久,卻還是沒有半點大哥的消息,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大哥他已經遭遇不測?”
雖是一副哭腔,夕葵臉上的笑意卻不減半分,眼睛更是充滿玩味的看著聶冷,她倒要看看聶冷這個冰塊臉要怎麼接她的話。
聶冷聽著夕葵的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何嚐不知夕葵是借這個機會來捉弄於他,但聶冷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開口道,“你莫要憂心,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出事,柳小姐還在家裏等著他呢。而且我們前幾日不還是收到大哥的消息了嗎?”
夕葵讚賞的看了聶冷一眼,沒想到這個冰塊臉也很有忽悠人的天賦,“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難道忘了大哥在信中是如何交代的了嗎?”夕葵的聲音又帶了一絲謹慎。
“夫人提醒的是。”聶冷的嘴角不知不覺噙了一抹笑意,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想來這兩天大哥也該聯係我們了,夫人還是不要太過憂心,早些歇息吧。”
說完,聶冷便吹滅了屋中的燈,屏住氣息,片刻之後,便感覺到門外的人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