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受苦了,是外公對不起啊。”
張肖然二話不說跪下,從懷中掏出碎裂的玉佩。“對不起外公,我沒能救出大舅,大舅已經去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讓這位老人熱淚盈眶。
他顫抖著接過玉佩,哭泣道:“你們何必,何必為了我這個命不久矣的糟老頭子如此,就讓我死好了,何必呢,孩子啊。”
如今,再多的言語也是枉然,除了跪著,張肖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直忍耐至今的頭疼,越來越痛,仿佛要把整個腦袋撕扯開來。
安陵君注意到她額頭的青筋,立刻上前抱住她。“乖,沒事了,冷靜下來,沒事了。”
一股暖流緩緩進入身體,讓張肖然緊繃的身軀慢慢放鬆下來,她昏倒了。
柳賀一看情況,擔憂的問道:“她怎麼樣?”
“傷勢很重,而且精神有奔潰的跡象。”
原先看張肖然能走能說,安陵君也沒顧得上觀察,如今一看才發現,她的問題很嚴重。
“那趕緊帶她去休息吧。”
安陵君點頭,抱起張肖然打算離開,卻被人攔住。
“慢著,外公,這兩個來曆不明的人,你就打算這麼放他們走?”
柳賀怒了,語氣無比的重。“我柳家的人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話。”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張思雨也就不再裝了,“我是外人,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一個沒弄清楚身份的人,你居然就這麼相信了,你覺得她是你的外孫女?那我是什麼!”
“當年,我最後一次去張家,想將你母親帶回來,那時候張一山和肖然都出事了,我以為她在張家已經沒有立足之地,沒想到,他居然情願跟我脫離父女關係也不肯回來。”
柳賀看著張思雨,一字一句說道:“所以,你跟我柳家,其實沒有關係。你母親再打什麼主意,我很清楚,你告訴她,人各有天命,她沒有這個長壽的命,就乖乖的等死。”
“你!”
柳賀這話,完全就是已經撕破臉皮了。
“好,既然如此,以後你柳家出事了,可別指望我張家。”
張思雨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不過在場都是柳家人,她不能放肆,隻能召回自己人離開。
眾人完全沒料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種情況。
安陵君見事情已經解決,立刻帶著張肖然離開。
而柳賀,看著柳家眾人,歎息道:“今日之後,封烈火之逕,柳家人,永不的進入,我也是該退休了。”
“老家主,”
“別說了,一切,等小然醒來之後,我會問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現在,什麼都別說。死去的人,就給他們一個衣冠塚吧。”
老家主都已經開口,眾人也不敢在問,隻能默默哭泣。
這段日子,陰雨慢慢,圍繞柳家的是一股濃重的悲傷。
張肖然經過安陵君的醫治,第一天就醒來了,不過她不吃不喝不鬧,靜靜的躺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安陵君也不逼迫,每日就盯著她吃飯,然後就是喝藥。
直到柳長鳴的衣冠塚出殯的那天,安陵君忽然從床上起來,跪在靈堂麵前,直到靈柩抬走,依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