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不是順利了嗎,人不是搶救過來了嗎,為什麼還要簽病危通知單!
鋪天蓋地的冷席卷上來,江月夜抖了抖,良久才緩緩的張開嘴回了個,“好。”
聲音低啞,帶著無法言說的恐懼。
大抵是因為這個消息並不能算是好消息,所以眾人的臉色也沒有太好。
見慣了太多這樣的場麵,又做了那麼長時間的手術也疲憊了,醫生便沒有繼續再多說什麼,隻是讓小護士帶著江月夜去簽病危通知單。
邵禦城看著江月夜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於心不忍,便跟了過去。
陪著江月夜簽完了病危通知單,兩人在小護士的指引下去了ICU病房門外。
隔著厚重的玻璃,看著躺在裏麵全身插管,呼吸麵罩氧氣機各種儀器加身的邵千峰,她差點站不住腳。
要不是邵禦城出手扶著,江月夜很有可能已經跪坐在地上。
“他明明是那麼健康的人。我認識他一年多了,就沒見他生過什麼病。”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低聲抽泣,“但是轉眼間,他就成了這個樣子。”
邵禦城歎了口氣,掏出手帕遞給她。
沉默著站在江月夜的身邊,他表情沉重,看著躺在裏麵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心情也很沉重。
雖然他與邵千峰性格相差天遠地遠,甚至他的母親還是小三。但縱然如此,邵千峰對他,卻從來沒有打壓或是刻意刁難。
甚至,邵禦城能感覺得到,他是把他當做弟弟的。
因此,此時見到邵千峰躺在裏麵,作為男人,他雖說不會像江月夜那麼悲痛絕望,但到底也是難過的。
邵建國和向隴,許琮站在那兒,沉默不語,應該是心情也頗有沉重。
終於,在沉默之中,向隴先開口,“集團的事兒……”
許琮眸光暗了暗,有些暴躁,忍不住想要找口煙抽一抽。
可一摸口袋,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因為老婆懷二胎的關係,自己戒煙好久了。
“邵董……”他轉身看向邵建國。
聽得他這麼一說,向隴原本就陰沉的表情此時更是難看了許多。
“下周我會重新出現在董事會上。”邵建國點了點頭。
他頓了頓,看向向隴,“集團不會有變化,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沒有過多的精力來事事都顧及得到,以後還要拜托你和小許。”
扯了扯嘴角,向隴麵對他的誠意,並沒有刻意點頭。
“以前確實是我不對,這點我不否認。”邵建國自從大病以後,氣勢弱了許多。大概是因為這事兒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衰老,因此人也變得比以前脾氣好了些。
要換做以前,他是斷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的。
向隴仍舊沒說話,倒是許琮點了點頭。
江月夜站在那兒,靜靜的聽著,但是卻絲毫沒有過腦子。
集團的事兒,公司的事兒,管她什麼事兒呢。她現在的眼裏,隻有邵千峰一個人。
邵建國看著她的背影,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
雖說這陣子不管集團的事兒了,但是對於邵千峰的動向,他可沒少讓人跟蹤著。不管是工作,生活或者是感情上,邵建國對於邵千峰的了解還算是深的。
所以江月夜已經是他兒媳婦的事實,他自然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