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落在箱子最裏麵的一包糖。
“一清師兄,自從你們走後,你的糖就不甜了,可我依然喜歡吃,卻又舍不得吃,害怕吃完就什麼都沒有了。”拿出一塊已經發黑的跟石頭的一樣的糖,塞到自己的嘴巴。“哎!,今怎麼是甜的。”
語氣中滿是驚奇,恰似當年偷糖吃的稚子。
樂嗬嗬的抱著弓和糖走進坑裏。
“行書很乖,行書就在這乖乖等師兄們回來。”老人打了個哈欠。“太陽落山咯,你們快回來吧。”
老道士緩緩躺了下去,唇角始終掛著樂嗬的笑容,緩緩閉上了雙目。
第二,上山送年貨的人,在山門口發現了老道士。
眾人不懂老道士為何要如此執著,更不懂,自己看見老道士那樣為何哭泣。
他們不理解,於是便強行解釋為傷心,為一個老好人的離去而傷心。
含著眼淚將老道士埋葬在道觀的門口。
琴已壞,弓已老,糖已黑,可等的人還在等。
年複一年,觀門斑駁,牆壁倒塌,可等的人還在等。
他知道他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傅子佩低頭看著自己早已沾滿淚水的手,一時間,心中有萬千語言想要噴湧而出,卻哽咽在喉嚨。
“是我執著了,為何非得埋師門埋葬地,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家。”道士悠悠的道。
隻見《漢宮春曉圖》緩緩拉開。
從中走出來,一個道骨仙風的中年道士。
“在下宋一清,這畫與我身世相同,離家多年,不見故鄉,但這世上定然有曾期盼他回故土的人,若是末世結束,迎來和平年代,我希望您能把這畫,轉交給這畫故地的博物館。”宋一清雙手作揖,款款一拜。
“您要去哪。”
“自是回家咯!”甩了下自己的長袍,哈哈一笑。
麵前的一切開始發生逆轉,那斑駁的門恢複了原先的光亮,倒塌的牆壁又恢複原狀,那原本被砍斷的大樹有回歸了那蒼的模樣。
傅子佩站在庭院外,看著庭院裏歡聲笑語的人。
“哎呦,行書不許偷懶,趕快練功。”嚴肅的師父嗬斥著走神的行書。
“行書乖,練完功,師兄給你拉二胡聽。”
“行書,你是不是又透吃我糖了。”宋行書拎著糖果袋,向著幾人走去。
“宿主您陷入了幻境中的幻境了,不過此幻境不具備攻擊性,很快您就能自動清醒過來。”
“丹青修複係統,你能告訴我,我修複的是畫,還是自己的本心。”傅子佩看著那其樂融融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千裏江山圖的作者王希孟,告訴了我什麼叫本我,聽從自己的內心,根據自己的內心,並將之奉為比生命更高的信仰。”
“十八歲的王希孟,永遠活在了十八歲,他永遠是那個才華橫溢,敢怒敢言的才少年,可你呢,遵從自己的本心,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係統善意的提醒道。
“所以你讓我的收集的第二幅,告訴我什麼叫做堅持。”傅子佩吸了一口氣。“宋行書一生都在等待,看似無用,可是他跟王希孟一樣都堅持了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