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多問題我沒法解釋。為了發泄,每一個沒法解釋的問題,都成了對著牆的拳頭。當我的拳頭開始流血的時候,我發現,這一切似乎不是我和月嬌二人能解釋的,而是一個時空錯位造成的玩笑,即在錯誤的時間地點與錯誤的人發生了錯誤的事。想到這裏,我豁然開朗,下床穿好衣服,想去找朱嶽喝一杯。
朱嶽沒理我,說我一個人來喝酒老是害人,絕不可能陪我喝酒。我扔下一張紅鈔,拿起他酒櫃上的瀘二就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喝幹之後一抬眼,卻模糊看見了自己和月嬌曾經在酒桌上推杯換盞,說說笑笑的場景。我擦了擦眼,確實看見了,而且看清了月嬌臉蛋上的緋紅和我給她的吻……
越是擦眼,幻象中的情景就是越浮現的真實,我甚至能看見自己吻月嬌時候,自己眼中那種對愛情的滿足。我冷眼看著這一幕幕過往舊事,竟然沒有淚流的衝動,反倒是笑了,我自己現在仍然不知道這笑是對過去美好的欣慰,還是對自己曾經愛過的滿足,或者是對失去的自嘲,總之,我那一夜沒有哭過,有的隻是比哭還難聽的尖銳笑聲。
那晚的酒沒有白喝,因為那晚的酒,我從此戒酒了。我不想看見自己的過去再次出現自己眼前,我不知道下一次看到過去的時候,自己會不會笑得出來,會不會還有心思去想自己是否應該去追尋那些我和月嬌之間的故事中不能解釋的問題。
月嬌和我分手之後的深秋之後幾個月,我心理似乎有了對男女感情的逃避。或許是失戀的後遺症。我這種內心堪比止水的人也有了害怕被欺騙被背叛的心思,對所有的同齡女子都表示的很冷淡。似乎月嬌成為了我內心的一塊抹不去的陰影。
新年春節前,朱嶽幾個組織了一次同學會,讓初中同學們聚一聚,交流一下在外的見聞。我去了,李子雨姐妹和月嬌都見到了我,李子雨姐妹對我仍然是鄙夷,鄙夷我這個曾經和她們談笑風生的庸人;而月嬌卻是一怔,然後低頭轉身過去,不再看我。
我就像以前一樣,用著比當年緩和得多口氣在男人堆裏有一條沒一條的扯著淡。從行為舉止上淡漠了幾步之外那些曾經異常熟悉的女生,就像從沒認識過她們一樣。
朱嶽還是老樣子,和老夥計們沒聊幾句就急著開席。我坐在男生一桌的二座,把一座讓給了已然買了房子的小財主朱嶽。朱嶽看我今天那強作歡顏的樣子,心裏最明白我現在內心是個什麼感受,給男生們上了幾碟下酒菜就讓大家喝酒。
一哥們想敬我酒,剛舉起酒杯,我就站起來,強作歡笑的嗬嗬道:“老黃不是當年的老黃了,現在戒酒了。大家別灌我酒,誰勸我酒,我就跟誰急!大家盡興。我說話多有得罪,自罰一杯,以茶代酒,我先幹為敬了!”說完把茶杯的茶水帶著茶葉一並喝了個幹淨。
朱嶽一看我這樣的態度,連忙打著圓場道:“老黃的金剛胃這幾年不行了,大家別難為他。”說完就催著服務員開席。
酒桌上的哥們兒們劃拳行令,你敬我還,喝得慷慨不已,似乎多年以來,他們就沒有過幾天依靠酒精澆愁的日子,對酒精僅僅當作一種增進感情的工具;另一邊,女生們仍然是八卦漫天飛,卻沒有一個女生在談論我和李子雨,和月嬌的故事,雖然我知道,她們都知道這事情,隻是不想破壞氣氛,刺激我和她們。
李子雨姐妹看見我在眾人中那種局外人的眼神看著酒桌上的一舉一動,沒理我,依然和閨蜜們強作嬉戲。而月嬌仍然不敢看我,一看見我的眼光掠過,便轉過身去,好像生怕我會用眼神殺死她似的。
我在這熱鬧的同學會裏毫無樂趣可言,給朱嶽支會了一聲,便不動身色的推門而出。心裏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反正高興不起來,悲傷不下去,感覺異常失落。
才走出餐廳沒幾步,卻有人在後麵使勁拽了我一下。我心想,誰TMD這麼會選時間惹我?就是流氓找事,老子今天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好好發泄一下心裏淤積的失落感!
一回身,卻見到了李子雨冰冷的臉:“你準備走了?”李子雨向對待陌生人一樣冷冷的問。
“不走做什麼?”我心裏的火氣燒不起來了,但也不怎麼舒坦,“那次,對你過分了,以前想給你道歉,可惜沒有機會。”眼裏除了失落仍然是失落
“道歉?”李子雨冷笑著,臉上竟然抽搐起來,話沒說完又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劉月嬌好麼?怎麼不和人家卿卿我我了?你還有心思向我道歉?”
我冷漠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今天是道歉了。以前的事情你若要追究,就發泄個夠吧。我欠你的,今天你可以一並取走。”心裏的失落感卻因為李子雨拿月嬌與我的傷心事來質問變得更加難受。
“你……”李子雨剛舉起手要扇我,李子萍上來拉著她就往屋裏走。頭也不回,一言不發的把李子雨拽進了餐廳……
我知道,因為我和月嬌的過去,李子雨姐妹不會原諒我了。不過我也沒想過回到過去,否則不會再之後一次次的相遇中,和曾經熟悉到連穿什麼顏色襪子都知道的同桌一次次的擦肩而過,一次次失去挽回過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