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單位別叫我這外號,免得別人說閑話。”我淡定的回道,“以後就跟著我混了,記住跟著我上工下工,我沒開口,別找岔子想早回去。”

林怡萌識趣兒的點了點頭,小聲對我道:“彭爺爺現在不能做草編了?”

我那個“師門”其實就是我外公退休之後的業餘愛好普及,主要內容就是幾種草編手工藝品的編織手法。我作為家裏惟一一個“嫡係傳人”,也是已知的“師門”成員裏惟一一個還能把草編手法記憶發揮的人了。

外公這兩年把高血壓不當回事,結果弄得腦梗加輕度腦溢血,以至於生活都不能自理,更別提那點手指上的精巧活了。“掌門人”的位置自然就落到了我這個“少門主”的身上,隻可惜,我卻在忙著掙錢吃飯,愛恨情愁,全然不在把“師門”當作一回事。

“上班時間,別提私事。”我低聲道,“現在我是帶你的師傅,沒事別和我攀關係,廠子裏說閑話的人你知道的。”

林怡萌這假小子別看打扮的男子氣概,還真是有男友的。而那小子顯得奶氣得多,我打趣的調侃為“優勢互補”。不過這小子和林怡萌倒是挺知道如何拉攏人的,經常性的請我出去改善夥食、提高文化生活質量啥的。

這二位是典型的“姐弟戀”,林怡萌比我小半歲,而她那個小男友比她還小一歲多,就是一沒畢業的技校生。不過這小子有個輟學的姐姐倒是經常來給我們幾個作陪,而這個女孩,成為了我現在的女友。

怎麼說呢,不少人說我是走了八輩子的桃花運,身邊離開一個美女,過個幾個月,就能又遇上一個,對我羨慕嫉妒恨的不乏其人。我說這是走了八輩子的黴運,如果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女生,說不定我就得去道門掛名當“無欲真人”了。之前每次的故事都讓我覺得自己在被窩和冰窟之間來回,再這麼折騰下去想不死都是說瞎話了。

林怡萌的小奶油男友叫尹勇,他姐姐叫尹雪蓮。尹勇這小子讓我怎麼說呢,見個耗子都要嚇得滿地亂跑,我真隻能說真是白廢了他那名字了。而雪蓮麼,初見的時候,感覺和小夢差不多,很外向的女孩,確實比她那娘裏娘氣的弟弟強多了。

雪蓮家有個小店,賣點日常雜貨。其父母一打聽才想起來,就說我是熟人,要經常到他們家玩。我後來才知道,她家是我那個坑貨老爹的故交,以前還是不錯的朋友,不過我之前真不認識他們家。

雪蓮比他弟弟大一歲不到,不過姐弟倆的差距真心不是一般的遠。以前讀書的時候頗為優秀,是出了名的尖子生。但因為和班主任發生矛盾(她班主任看不起窮人家的子女,還出言侮辱雪蓮的人格),雪蓮一氣之下,照著****的模式寫了十多張大字報,四處張貼,動員全校學生批判這類教師群體的害群之馬。

結果因為這事在當時的中學中掀起一股“學潮”,雪蓮因煽動學生被“勒令退學”。雪蓮一氣之下還真不去上學了,天天守著自家小店讀書自娛,頗有些莊周式自學成才的感覺。後來我問過她為什麼不去繼續學業,她說,沒必要了,對教育體製下這種誤人子弟的教師講的課全然沒有絲毫興趣。

我和雪蓮走到一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我們倆實在是太相像了。同樣的敢於挑戰權威,同樣的以失敗告終,也同樣的從未放棄立場,簡直是一個故事的男女不同版本,唯一的區別是,雪蓮在讀萬卷書,而我在行萬裏路……

雪蓮不算很漂亮,相貌普通,比不得李子雨,相對於月嬌都還差一點,卻是很有氣質也很有魅力的女孩子。和雪蓮在一起聊天,我找到了似乎總有話題的對象,從史學到哲學,從政治到軍事,從感情生活到科學技術。似乎總能找到我們談論的話題,而林怡萌和尹勇因為感覺和我倆不是一個層次的,和我們混了一個禮拜就自己去過“二人世界”了,留下我倆日日夜裏在馬路上閑談信步。

雪蓮說自己和我不知道算不算戀人,反正覺得生活中離不開我了,如果算的話,應該是初戀。而當我直言不諱的告訴她,我那幾段過往的情感故事的時候,雪蓮顯得異常的平靜,理性的讓我都難以置信,因為她告訴我,她不在乎我是不是有過戀人,隻希望,我對眼前人一定要珍惜,有些東西,錯過了,真的就成了記憶的塵埃了。說完之後主動牽著我的手,握得緊緊地,而另一頭的我感覺就像是左手握著右手般親切……

五月底,正當我和雪蓮關係升溫的時候。劉叔卻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而這個電話日後成了我和雪蓮感情一個極大的影響因素。

那天下午我還在工段上教林怡萌如何削毛刺,電話響了。一看是月嬌的號碼,接了之後卻是劉叔哽咽的聲音,讓我下班後去一趟區醫院,月嬌病危,想見我。

林怡萌這丫頭就在我旁邊,怎麼可能聽不見這電話的內容。我電話一掛,林怡萌就曖昧了,說我去會舊情人,要找雪蓮告發我。

我說,最好通知雪蓮跟我一起去,反正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什麼可遮掩的。何況雪蓮也不是吃飛醋的女人,何必瞞她呢?不過月嬌病危這個事情卻讓我無法接受!好好的一個未及二九,碧玉年華的女孩怎麼會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