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抱得更緊了:“什麼大學有你重要?你不是以前說過,世界上比一切物質都重要的財富,那就是人麼?有了人,所有的物質生活都才有意義。而你就是我的最重要的人!你就是我的大學!我最珍貴的財富!”說著眼淚都順著臉蛋下來了。

我聽得有點反應不過來,第一次聽冷靜的雪蓮這麼激動的表白,確實不容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表示感動,隻有拿著手一點一點擦拭著雪蓮的俏臉上那兩道淚痕。

估計摁地上那時候手弄上了灰,本來準備擦拭雪蓮的俏臉,結果越擦越花,雪蓮臉上有明有暗,條紋錯節,全然被我搞成了大花臉。

“你怎麼了?”雪蓮看出了我表情變化上的端倪,再一看我那黑灰色的手,立刻明白了。本來舉手想打我,笑了,卻又放了下來,道了句,“叫你不講衛生!把我的臉都弄花了。”說著淚痕已失,笑著拿著毛巾進了廚房。

我大概明白雪蓮昨天晚上那些話的意思了。合著尹叔和何嬸希望她去考個大學,回來也好找個正當工作。不過看得出,雪蓮必然是要想著我的,加上我的腳傷,她問我這些問題隻不過是想求個給自己打氣的答案,和尹叔二老對抗,畢竟,現在把她捆在這小地方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不過想到這裏,我覺得恐怕二老做不通雪蓮的思想工作,勢必要來和我擺談擺談了,到時候得小心應付……

我倚在床頭,看著窗外早已黑透的夜色,聽著雪蓮在廚房裏洗碗的聲音。腦子想了很多,很糾結,不知道如何走下一步。一方麵,尹叔何嬸二老待我不薄,如果一意孤行,以後恐怕會把關係搞僵,我可不想讓雪蓮學老娘那樣為了男人和家人翻臉,這樣一來恩人變仇人,我他娘的還算是個人麼?

但是,另一方麵,雪蓮現在看我這樣,加上這兩天我嘴裏那抹了蜜的話,勢必是不會妥協的!就算我願意為了她光明的前程而離開她,以雪蓮的心智,此時我和她翻臉吵架,逼她離開,我隻有被痛揍一頓的可能。何況這麼久了,我也覺得我倆就是一體,誰也離不了誰,強要分開恐怕會出事!我可不想兩年前氣跑李子雨那樣把雪蓮逼走,也逼不走,我既然知道雪蓮如何想問題,以雪蓮的心計,又怎麼會看不穿我的心思?哎,果然遇上知己知彼的女人,她還真是百戰不殆!

我想了半天,沒有個頭緒,幹脆不想了,等二老來了之後再說!但是腦子卻老是雪蓮考大學的思緒,我不想讓雪蓮攙和進這種算計長輩的事情中,閉著眼,假寐起來。

雪蓮今天晚上好像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見我又“睡著”了。坐在我的電腦前和Q群裏的網友聊曆史話題,是不是還把聊天記錄念出來,嗬嗬嗬地笑個不停,全然不知我的心事。我很想和她再談談,但是一想到她要離開我,又十分的不願開口,就這麼在她的無意和我的有心之間默默僵持著。

估計是下午睡久了,我閉著眼,直到十二點還是沒有困倦之感,反正是神遊了幾個鍾頭的太虛幻境。反倒是雪蓮看我沒什麼反映,推了推我,捏著我的鼻子道:“死人起來吃藥了!”

我不好說自己沒睡覺,隻好揉了揉眼:“天亮了?天還沒亮啊?讓我再睡會兒!”

“吃了藥再睡!”雪蓮的手也夠快了,敢在我說話閉口前竟然把該死的撲爾敏又給我塞了進嘴,然後水杯捏著我鼻子強給我灌了下去。

“哎呦喂!”我嗆得差點鼻子都快噴水了,“尹雪蓮同誌,組織上沒教過你這樣灌水是會死人的麼?”

雪蓮沒理我,轉身就走。我以為她會回家,扯了扯被子,還好沒掉地上。結果剛躺下。耳邊來了句:“睡進去!給我讓出半邊來!”

有門兒!有門兒!我腦子裏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回頭一看,屋子一片黑乎乎的,一個身影站在我床邊。有門兒!有門兒!我挪了挪身子,還沒等我開口,雪蓮發話了:“不許動手動腳的啊!自從認識了你,操碎本姑娘的心了!”

我不好說什麼,隻好問:“你怎麼不回家?”心裏想了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全然忘了雪蓮昨夜留在我臉上的五根指痕。

雪蓮鋪上被褥,鑽了進去,有些小性子道:“然後明天又看著你感冒加劇?為了免得明天更操心,今天我就破例一次,看著你睡覺!”

“這樣影響不好吧。”我打趣地說,“你這樣夜不歸宿,尹叔和何嬸知道了怎麼辦,要是讓他們看見我們在床上……”還沒說完,鼻子上就挨了雪蓮一記無產階級鐵拳,險些把我的鼻子打成和伏地魔一個造型。

“再胡說八道,胡思亂想的,我今天晚上就讓你去下麵報道。”雪蓮有意地賣著萌,“放心,我會把你和月嬌合葬的,保準你不會因為找不到朋友而寂寞。”說完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得,沒戲!沒勁!沒意思!身邊睡個美嬌娘,碰也碰不得,說也說不得,換誰心裏也跟貓抓似得。罷了罷了,我現在就祈禱撲爾敏這爛藥趕緊發揮藥效,別藥效沒來,我先難受死了!

黑暗中看著雪蓮那味吐蘭香的臉,我真的有種再一次爬上去來一次激吻的衝動,可是一想到雪蓮要和我分開,心裏就複雜起來了……

撲爾敏還真有效果,雪蓮的體香彌漫在床頭塌尾之際,我開始困了,閉了眼就睡著了,夢裏夢見了雪蓮和我在雪山之巔一覽群山小,雪蓮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搭上鬆開的衣服,好像感覺搭上了她給我的外套之後,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都是暖乎乎的,真的感覺就像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