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城回到霧村時,還能趕上中飯。
但這頓中飯卻吃不著了,因為遠遠就看見家裏出事了。
一群人圍在家門口,都是些熟悉的影子,除了家人外,燕靈,李若蘭,李若蓉也都在。
“難道誰家的老公又變成幹屍了?“楊羽自言自語著,急忙加速跑了過去。這時,楊羽才發現,赫然地上跪著一個村婦,那村婦已經哭得稀裏嘩啦了。
看來猜中了,已經鬧事鬧到家門口來了,這村長不好當啊,這案子還真得想辦法解決才對。
眾人見楊羽回來了,紛紛轉過身來,而那跪在地上的村婦一見到楊羽跟見了救世主一樣,是跪著爬過來的。
“你要救救我女兒啊。“村婦哭得一塌糊塗,雙手急忙抱住了楊羽的大腿。
楊羽急了,這村婦楊羽沒見過,好像不認識是哪戶人家啊,急忙去扶,說道:“嫂子,你先起來再說,我肯定給你做主。“
被這樣的村婦跪著抱大腿,這種事楊羽生平還是第一次遇到,有時候逛大街,會被小乞丐抱住大腿要錢,可被這麼個村婦抱著,弄得好像是丈夫要甩了妻子時一樣。
這時,小姨和表姐也急忙過來幫忙,去扶那村婦。村婦不抱楊羽大腿了,可還是軟在地上。
“到底怎麼回事?“楊羽問道,這個問題也是問所有人的。
“她是何詩言的媽媽。“小姨也是眼眶紅紅的說道。
楊羽很是吃驚,眼前的這個村婦竟然是何詩言的媽媽?可上次婚宴,貌似沒見過她,也許都在後期裏忙吧。
“我女兒得了白血病,隻剩下一周的生命了。“何詩言的媽媽吳嫂說著,這句話真是抹著淚說的啊。
楊羽突然恍然大悟,何詩言得了白血病?怪不得那晚突然來找自己要求替她保管東西,什麼自己保管不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麼說,也許連上次的結婚也隻是個形式,何員外其實是想認個幹兒子吧。
“吳嫂,總會有奇跡的,你看需要我們幫什麼?要不我去動搖下村民捐款。“楊羽也是很心酸啊,那麼好的姑娘怎麼就。
白血病先不說高額的醫療費,而治愈方法是走骨髓移植,這條路可不好走啊。骨髓匹配概率極低,很多人根本等不到那一天,就算等到了,手術也隻有30%左右的成功率。
“不用,已經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女兒也沒有任何求生的念頭,她有心病啊,心病不解,一切都是枉然。“吳嫂摸了摸眼淚,心酸無人知啊。
何詩言的精神狀況不太正常是村裏差不到眾所周知的事,楊羽心想,吳嫂說的心病應該就是指前世今生的事吧。
“我知道,你們都認為她有精神病,可從我的肚子裏出來的孩子,我做母親的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常不正常呢?“吳嫂說這話時,將大家都看了一遍,尤其更像是說給小姨聽的。
小姨是母親,三個孩子的母親,哪還有人比自己的母親了解自己的孩子呢?
“其實她隻是有心病而已,哎。她一直都有個心願。“吳嫂的臉色已經哭得很蒼白,眼神更是無助的。
芸熙,小姨她們比較感性的女孩子,聽了吳嫂的這些話,早就哭得稀裏嘩啦了。
“吳阿姨,我跟何詩言小時候也是一起長大的,你看,有什麼心願,我們幫她一起完成。“表姐李媛熙說道。小時候,李媛熙確實是有跟何詩言一起玩的,那時覺得何詩言是個很開朗的孩子。後來,慢慢長大,她的問題也就慢慢出來了,村民開始排擠她,說她是精神病,都不讓孩子跟著她玩了,她也被她爸關了起來。
後來,就很少很少有人還記得何詩言這個女孩子了。
吳嫂又跪了下來。
楊羽急忙去扶,這跪太重了,楊羽也隻好跟著跪:“吳嫂,你說,我們能幫忙的一定都幫忙。“
“詩言的一生都在等一個男人,他叫寧采臣,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沒有人理解她,明白她,懂得她的痛,她一生都活在煎熬,等待,思念,絕望之中,到死也都沒等來那個命中注定的那個男人。“吳嫂說著,這段話說的萬分深情,很難想象,如果沒有經曆,一個村婦很難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
哪個女人不是在等一個屬於她的男人?
這段話,對楊羽來說何嚐又不是?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個女人是自己的親表姐,十年後重新相遇,除了用眼神交流下外,誰也不敢捅破那紗,都害怕,害怕對方不是,害怕對方是又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