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少年彬彬有禮,對老者輕輕欠首,然後又環視周圍道:“想必各位同學也是這樣的想法,我們自然相信老師不會以權謀私,但方才那水晶球應該是當真沒有亮,諸位同學,我說得可對?”
在儒雅少年起頭之後,台下幾乎是一呼百應,立即彙聚成一股聲浪,要求修改決定。
老者麵色不改,並未著急解釋,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微微露著笑意,環視著周圍的學生。
待得聲浪過去之後,他才平緩地說道:“你們都是這樣認為嗎?”
“是!”異口同聲,除了極少數的人未曾說話,隻要開口了的,都是相同的想法。
老者點頭,接著道:“我知道水晶球沒有亮。”
老者的語音波瀾不驚,但卻引起一片嘩然,他這樣表態,意味著當眾承認自己徇私舞弊。
作為老師來說,這是否顯得太過高調了?
一時章,大殿內居然重新回歸到寧靜之中,一方麵是非常地驚訝,而另一方麵,沒有人敢接著開口,揭穿事實已經很得罪人,若是要繼續興師問罪,那真是將人得罪死了。
顯然,沒有人願意做這個領頭羊。
牧宇站在台階外,眼中古井無波,輕聲喃喃道:“有點意思。”
作為個人而言,他自然一萬個希望姚雪琪能夠通過預選,畢竟那是她的選擇,他會傾盡所有來支持。
然而,當事情就這樣違反常態的發生後,他反而有些無所適從,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他在腦海裏挑選出許多的可能性,但無一例外全部被斃掉了,即使姚家再有來曆,也不值得老師這樣曲意討好。
這裏麵恐怕深藏著某些東西,他沒有挖掘出來,而顯然,其它的學生也同樣如此。
氣氛有些詭異,大殿內的學生一個個義憤填膺,卻最終沒有一人站出來,目欲噴火,用眼睛在做無聲的抗議。
見到這一幕,老者溫和地笑了笑,說道:“看來大家是沒有疑問了。”接著,他看向姚雪琪,提醒道:“你的身份牌。”
姚雪琪這才反應過來,將白色的玉牌接住,微微行禮道:“多謝。”
“下一個,牧宇。”老者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來到桌子前方的少年,拿著記名薄的手猛地顫抖,眼裏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震驚。
牧宇的目光何其敏銳,很輕易便捕捉到這一微小的反應,心裏有些疑惑,難道老者認識我?
他立即暗暗搖頭,東風鎮離此地極為遙遠,他對自己的家族很了解,並沒有出過了不起的人物,與俠影學院更是沒有半點聯係。
察覺到牧宇的疑惑,老者捋了捋胡須,然後看似隨意地輕拂腦門,將細密的汗珠全部抹去。
“像,真是太像了。”老者喃喃自語,目光有些迷茫,然後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居然引起了他們的興趣,看來那秘密真的不簡單。”
牧宇恭敬地行禮,這位老者明顯脾氣古怪,他可不想惹出什麼不愉快。
老者麵露微笑,並沒有急著讓牧宇測試,反而是悠閑如聊天一般道:“你現在是引氣境六重。”
牧宇被盯得有些心裏發毛,畢竟這位老者的確看起來很奇怪,被他一直盯著誰也會不適應,更何況,老者還維持著那看似和藹,但實際卻略顯萎縮的笑容。
若是他是女兒身,真的會懷疑這位老者是否是為老不尊,有某種難以啟恥的企圖。
“回老師,是的。”牧宇低頭欠身,強忍住內心的不適,臉上還掛著禮貌的笑意。
老者點點頭,執筆在預選人單上又添幾筆,將牧宇的名字也加上去,然後道:“恭喜,你通過了。”
砰!
台階下的學生裏,有幾名心髒不太好的直接暈了過去,如果說為姚雪琪開後門如同晴天霹靂,那現在草率地讓牧宇通過根本不講道理。
終於,壓抑了許多的情緒暴發出來,一位略顯肥胖的少年站出來,挺了挺胸膛,麵露不悅之色道:“也許老師沒有認出來,我是青石城城主之子霍去凡。”
顯然,霍去凡並不了解老者,還以為對方是因為忌憚牧宇身後的勢力才會如此,當然,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並不少。
在霍去凡率先開口後,立時便有幾位少年自報家門,不是某城主的少主便是某強橫世之家的公子。
大殿內的氣氛很怪異,明明是一次比賽預先測試,此時卻仿佛是一次背景比拚的遊戲。
牧宇微微側過臉頰,將眾人的情緒看在眼裏,他毫不懷疑,若是他當真被這樣開後門,日後少不了要引起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