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我的姿勢可以媲美揚起馬蹄絕塵而去的大將,可進了大指揮官的艙室,我就像一個糟了災的老農民窩囊地往地上一蹲,直歎氣。
咋個辦,一時衝動還是打草驚蛇了,但是我覺得那不怪我,任誰見到那盤東西都會聯想到命案中丟失的內髒啊。
我的臨場反應還是太弱了,換作大指揮官,也許他會坦然地坐到薩牙對麵提出要一起品嚐吧?
我分析了一番,然後起來用一種瞻仰遺容的姿勢去看水晶艙裏的納塔黎初,還拿手指隔著艙門描繪起他的眉眼來。
他的五官可以被當做是整容黨們的範例,全宇宙這樣性格的人也獨他一份,曾經納塔黎初不易親近的氣場給不少人的心靈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我終於從陰影中走出來,直麵他給予我的陽光。
平時除了頂嘴我一向言辭匱乏,我寫的報告沒有新意,我誇人就像念經,但是現在,我感覺我的文采大漲,我能用辭藻華麗的排比句來描述他的完美。啊,我的心就像在胸腔裏跳圓舞曲,我為他著迷。
“還好你聽不見,不會責怪我口不擇言,我感覺你就像是白雪公主一樣,你躺在這裏,分明是在告訴我童話結束了,麻煩的正劇開始了。不過我可以的,我一定會守護好這四十三天……”
敲門聲打斷了我對納塔黎初單方麵的談話,是機器人護衛在向我報告:“林聽中將,例行尋房的時候,部落的狼人沒在房裏,失蹤了。”
“什麼?!”我整個人都快跳起來,元生不見了!去哪了?不會被他哥利維又抓走毒打了吧?!
二十四小時沒有合眼的我不停地在西孺麵前來回踱步:“完蛋了完蛋了,皇帝陛下還寄希望於滅掉利維之後扶持元生即位統領部落,可我們把人弄丟了,萬一他死了,也被掏了內髒,我們該怎麼交代?都怪我,我就不應該和他親近,這樣他就不會來送我,也就不會在部落攻擊混亂的時候迫不得已留在船上,完了完了完了……”
“確實完了,你的智商已經沒救了,”西孺看完監控錄像,又帶著白手套翻了翻元生所住的宿舍,然後繼續說我,“他是自己走出房間的,出去後還走的是監控死角,為什麼你就不會想,這個部落狼人本性大發,所以吃了人?”
我:“……”
這不是真的,元生不會這麼做。他曾經被利維虐得奄奄一息,像條死狗一樣,是我救了他,是聯盟安置了他。我不相信他會將殘忍付諸於無辜的人,他不會。
我集結了所有的機器人衛隊和所剩無幾的地球人,嚴肅地指派給他們任務,讓大家齊力去找元生。等機器人聽從命令解散的時候,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還待在原地,沒有動作。
“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彙報,都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找?!”我都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誰能想到我的同胞卻給了我致命的N連擊——
有人問:“林聽中將,我的手機沒有網,掛不了扣扣,我找到人要怎麼聯係你嘛?”
有人搶答:“有網就出鬼了,服務商都沒得了,你還想掛個毛線的扣扣噢!是不是沒有學過用隨身機啊笨蛋!中將大人,那我也問下,你說的那個狼人到底是個狼還是個人啊,什麼形態的,這之間區別很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