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天一點沒有減弱的跡象,大風依舊,甚至更加凜冽,風沙吹動隨時打在我們的防護服上,發出“砰砰”的聲音,我們在風中步履艱難。看著大指揮官走在我們身前就像在為我們擋風一樣的身影,我不由得心口一暖。
一隻手伸到我麵前,是大指揮官側著半個身子,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你怎麼越走越慢,要我拉你嗎?”
你們說說,他這樣怎麼能怪我邪念叢生呢?我竭盡全力平複內心的波瀾,伸出手拉上。雖然隔著防護服,但是我仿佛可以感受到納塔黎初手心的溫度。我們又再次甜蜜起來。
我問納塔黎初:“抗生素打過了嗎?”
納塔黎初輕笑:“在吉嬈的飛船上找到了急救包,我給自己打過了。”
我點頭說:“那就好。可別逃過了爆炸,卻沒逃過感染。我們都是脆弱的、適合微生物生長的有機體。星河戰隊不能沒有你。”
納塔黎初不同意:“那你呢?”
我說:“我當然更不能沒有你啦、”
這種頂風前進但能甜蜜談話的時刻,吉嬈也不甘落後,在旁邊叫喚:“我也走不快了,風沙太大了。”
納塔黎初對則行下命令:“守星大人,幫助一下弱勢群體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則行拿著他的槍,又不爽地退回來,拽住吉嬈的胳膊腕子走,邊走邊說道:“大指揮官下達的命令,別說是照顧弱勢群體了,就是照顧弱智群體,我也必須執行到底啊,是不林聽。”
我道:“關我什麼事,別問我。”
則行見我有了異性沒人性的樣子,恨不得當場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不過我學聰明了,壓根不看他,他的情緒傳達不了,隻能又將話題轉移到納塔黎初身上來:“大指揮官,你腰部受傷,生活會很不方便吧?”
納塔黎初說:“除了上鎖了一個我喜歡的體位,其他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我:“……”
誰問你這個了!
你們倆能不要這麼臭流氓嗎,不打馬賽克你們難受是不是?!!
突然,天色變得更加陰沉,濃雲在頭頂翻滾,黃沙暫停不吹了,據防護罩裏的投影麵板顯示,周圍的氣溫在急速降低。正當我覺得可能要加快行動的時候,納塔黎初領先我說了一句:“快去前麵的掩體裏,要下酸雨了!”
四人拔腿就跑,再也沒有說話的時間,可還是晚了一點,豆大的酸雨說下就下,濃度很強,落在防護服上會發出“嗞——”的一聲,伴隨著渺小的煙升起。可以預計,再多待在酸雨中一會兒,我們的防護服就保護不了我們的性命了。
吉嬈跑不快,被則行扛在肩上飛躍,可是她並不感謝,一直嘣嘣敲著則行的頭盔:“壞男人,你是拿我在當雨傘用嗎?啊,好疼,酸雨好像燒到我的皮膚了。快點跑,再快點。”
如果我是則行,或者我有時間來得及的話,我一定要伸過手去掐斷吉嬈的通訊管子。
我們四人進入了掩體,就是則行之前找到屍體的地方,一個小型落地艙。落地艙一般都是從飛船裏彈出來的,不具備飛行、行進的功能,紮根在哪,那就是哪了,因為它很重,想搬也搬不動,屬於一次性廢棄宇宙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