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啊,中年喪子確實是人生痛事,但是你也要保重身體啊。”阮市長裝模做樣地抿了一口陸伯伯剛泡好的西湖龍井。然後暗暗皺了皺眉頭,像他這種過慣了喝酒吃肉泡美女日子的人,怎麼品得出龍井的清香,這麼好的茶放在他嘴裏,簡直連喂豬都不如。
陸伯伯強忍著被別人揭開傷疤的痛苦,一臉殷勤地笑著,“是是是。多謝市長大人安慰。”
阮市長言歸正傳,表情變得很嚴肅起來,“老陸,我今天來呢,是正式談談我們兩家的婚事的,你也知道,家女悅心人品和相貌都不比別人差,而且她苦戀你家瑞臣,這丫頭對著我哭了好幾天,非要我來跟你商量她和瑞臣的婚事。對這件事,你是個什麼態度呀?”
我和陸伯伯麵麵相覷,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想到阮市長竟然真的是為女兒和瑞臣哥哥的冥婚來的。我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就算阮市長寵溺女兒,也總不能不顧及市長的身份和麵子,任由女兒任性地和死人聯姻。
難道這個人,已經不是真正的阮市長了?我上次在陰界看到的那個對美女左摟右抱的難道是真正的市長的靈魂?想到這裏,我借口去房間取樣東西,在房間門口悄悄打開了天眼。
這一看,可真是讓我吃了一驚。
阮市長身上並沒有死氣,但是他的靈魂不見了,整個身體空空的,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他的兩隻手腕上好像都綁著一根紅色繩子,我聚集注意力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不隻是雙手,腳腕上也都綁有紅色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都捏在阮悅心手裏,她稍微動一下指尖,阮市長就像木偶一樣將一杯茶水一飲而盡,這喝法,跟飲牛有什麼區別。
阮悅心似乎發現了什麼,抬頭對著我笑了一下,這笑真是看得我毛骨悚然,我的天眼看過去,她體內的惡鬼一隻眼珠掛在臉上,舌頭也吊在胸上麵,濕漉漉的口水滴滴嗒嗒流進領口裏。原來是一隻吊死鬼,看這品相真是不敢恭維,難怪我的瑞臣哥哥看到她就逃,醜成這樣還敢窺伺我的瑞臣哥哥,真是好不要臉啊。
我連忙躲回房間,取了幾張定魂符籙塞進口袋,剛才準備的匆忙,忘了帶這個。
“這個就是跟瑞臣結過婚的小姑娘吧?”阮市長看到我,一臉色眯眯地盯著我,那讓人惡心的笑容,跟癩蛤蟆似的。
“是啊,這孩子重感情,我家瑞臣過世以後,一直都是越梨在身邊照顧我。”陸伯伯一下子想起來我之前跟瑞臣哥哥的婚約,順水推舟地抓著這個借口接了下來。
“你們剛才在談什麼?哦,對啊,瑞臣哥哥和阮小姐的婚事?”我故意裝成剛剛明白的樣子,“可是爸,我和瑞臣早就結過婚了啊,現在法律這麼嚴格,重婚是犯法的。”
我眨巴著眼睛做出無辜的表情,陸伯伯更厲害,“沒有的事,梨子,阮市長跟我是老朋友了,他怕我心裏抑鬱太久,故意逗個樂子的。”
看我們爺倆這戲越演越真切,阮悅心看不過去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突然張大嘴巴露出了口中寸長的獠牙。我暗叫一聲不好,別讓這女鬼露了原型嚇到陸伯伯。
於是連忙推著陸伯伯退到角落,翻開我事先放好的一個罐子,罐子裏麵滿滿的都是朱砂,我抱著罐子圍著陸伯伯倒了一圈朱砂。朱砂有辟邪的功能,我又把身上裝的定魂符籙貼了幾貼在陸伯伯身上。免得他被女鬼嚇到散了魂魄。
做完這一切,陸伯伯突然對我大聲叫到,“越梨小心。”我還來不及扭頭,一隻利爪帶著風聲撲了過來。這爪子指甲烏黑,足有二十厘米之長,我抓出事先藏在身上的銅錢劍一劍削了過去。隻聽女鬼一聲尖叫,原來爪子被我削掉了一半,銅錢劍陽氣十足,女鬼的傷口居然給燙的冒起了煙。
“可惡!”女鬼抱著爪子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頓腳又衝我撲了過來,燈光下那寸許長的獠牙閃著幽藍的光。我隻顧招架她另外一隻尖利的爪子,沒想到她虛晃一槍,一腳踹向我肚子,這一腳直踹得我摔到角落,眼淚都要疼出來了。
陸伯伯見狀連忙伸手扶我,我卻一把推開陸伯伯,讓陸伯伯乖乖躲在圈裏別出來。捂著肚子慢慢地站了起來,陸伯伯心疼地看著我。
突然我發現身邊好像多了一個人的身影,是一個女孩子,她一把抱住我的手腳,力氣大的像頭牛。而就是在此刻,我看清楚了她的臉,這不就是那個校園女屍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