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璿垂下了眼眸。
夜風徐徐，樹葉沙沙。月色被雲層遮蓋，又被夜風吹散。
看著她突然變了臉色，連若塵有些驚慌，劍眉蹙緊，輕聲問：“怎麼了？”
金璿抿了抿唇，抬起眼眸，眼神有些陰沉：“你也許會覺得我很好笑，但我這個人就是有些死心眼兒。”
“金金？”
“連若塵，你是不是喜歡我？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這是金璿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上一次的調笑而過，是因為不敢輕易確定自己的心，而這一次，他已然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方寒用一把棋局，和他賭了金璿。
大頃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未寒齋的方老板，棋藝天下第一無人能敵，一盤棋博弈的還是雙方的內力。而他今晚上，真的是耗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鋌而走險，去贏得了一把棋局。
隻因為，對方的賭注，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珍貴的。
因為珍貴，所以不敢輕易的用一把棋來定勝負，所以，他更在意的，是金璿的內心。
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微微嚴肅的臉龐。這樣一正經起來，他自身的氣場更加毫無保留的溢了出來。
英挺的眉宇，微抿的薄唇，銳利如鷹的黑眸，和挺直的鼻梁。舉手投足間，宛若王者天神。
連若塵站在金璿的麵前，隔開了一小段距離。他注視著金璿的眼睛，氣氛有些微妙。
心裏的感覺已經不能用緊張兩個字來形容，金璿忽然覺得後悔，不該就這麼明白的問出這個問題，感覺自己很著急似的。
但是金璿就是急性子，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我傾慕你。”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沒有絲毫的猶豫。金璿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能聽到肯定的答複，一下子後退一步，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連若塵。
他灼熱的目光是幽潭，一不小心就會淪陷，微揚的嘴角是毒藥，稍不注意就能無藥可救。
金璿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因為此時，她竟有些該死的竊喜。
“所以……”連若塵也不動作，隻是繼續保持如常的語調，“你要怎樣回應我？”
一陣風卷過金璿的裙擺，她雙手攥成拳頭藏在衣袖裏，手心裏也泌出了細密的汗珠，胸腔裏咚咚咚，狂跳著失去節奏的心髒。
她這是真的被表白了？
被一個美男子……就這樣表白了？！
25年的青春，隱隱動過心的，真的隻有高懸。如今麵對連若塵的表白，金璿有些措手不及。
她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的心。
喜歡還是不喜歡，她根本就得不出答案，隻覺得，並不討厭連若塵。
金璿久久不說話，連若塵的薄唇抿成一條堅硬的弧線，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卻負於後背的手，手指也緊緊扣在了手心裏。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金璿深深吸了口氣，抱歉地笑道：“對不起啊連若塵，我……不能回應你的心意。”
緊繃的神情突然一變，連若塵眼底染上了錯愕。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金璿，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
“我說我拒絕你啦。”金璿眯眼一笑，“因為我對你沒有那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