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未寒齋方老板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撩唇,“這要是被晉王知道了,估計會很有意思。”
陰影裏的人俯首沉默,額上卻滿是冷汗,但是今夜他終於可以稍稍鬆一口氣。因為方寒已經得到了一些想要的訊息,並且他沒有起初的那麼生氣。
跟隨方寒多年,他的脾性樓裏人都一清二楚,這一路的斬殺,他們重新塑造了未寒齋,他的手腕兒讓曾經搖搖欲墜的未寒齋成為了江湖上聲名顯赫的消息聚集地。不管你有多大的權利,還是有多大的本事,在未寒齋麵前,就得低頭。
三年前的廝殺,是屈辱,是噩夢,也是忍辱負重後的絕地重生。
低頭抿了口酒,方寒放下酒杯,自言自語:“要抹掉一個人的身份首先得給她創造一個身份。”
“醉夢閣,是最好的地方。”
燈火琉璃,映著觀景湖晃蕩成零零碎碎的星光,亭台樓閣,遊船畫舫,醉夢閣裏輕歌曼舞,人群湧動。
自從花魁柳若曦被人贖身帶走,醉夢閣就陷入了低潮很長一段時間,有的人甚至為了再見花魁一眼,特意打聽去了未寒齋酒樓,一等就是一天。
若是有機會看到花魁幫忙上菜或者在櫃台前整理賬目,那一天絕對是客流爆滿。據說未寒齋方老板知道以後,並未發表任何言論,隻是這花魁出來的時間固定了,十幾天也就那麼一兩次。
但今天醉夢閣不一樣,新一屆的花魁出現,聽說眼波一轉,就令人渾身酥透。
玉台下人頭攢動,二樓的上座,男子端起茶盞打開蓋子,吹了吹熱茶,低頭呷了一口。
“爺,都準備好了。”
塵王臉上笑意不減,道:“好。”
台上的光突然增兩,音樂奏響,有一白衣女子從半空妙曼而下,火紅的花瓣隨著她翩飛的舞姿輕盈地落下。
在場的人全都瞪大了雙眼,努力湊上去,希望能看清著妙曼身子下清麗的容顏。
白紗遮住了一般臉龐,然而那流轉的眼波,特別是眼角的那顆淚之刹那間俘獲了男人們的心。
“妙人!”
兮夜蓉足尖一點,回身落地,向著場下的人微微欠身。
“妙曼有禮了。”
這聲線,這語調,這一顰一笑,簡直要誘人犯罪啊!
台下一片歡呼,忍忍吼著希望能目睹妙曼姑娘芳容,而台上的女子隻是莞爾回身,坐在古箏前抬手撩撥起弦。
這一撥一弄,琴音四起,猶如高山流水婉轉動聽,哀怨之間又帶著幾分甜蜜之感,隻是到了高潮之處,竟讓人忍不住潸然淚下。
眾人有曰:好曲!
兮夜蓉微微抬眸,凝視著二樓座位上的男子,對方笑容深沉,對著她達成協議似的舉了舉茶杯。
今時今日起,她將以妙曼的身份生存下去。
昨夜鬧了烏龍,一早被景寧公主折磨完,金璿已經累得不想動彈了。
去了酒樓四樓搬了一把靠椅往欄杆邊一座,大頃朝的風景盡收眼底。在東北,皇城金瓦璀璨奪目,顯得莊嚴肅穆,又孤獨寂寥。
那個人在上早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