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言戈再是習武的粗人，也不可能聽不出來暮雲初話裏的意思。他承蒙先皇恩德，成為禁軍統領，如今效力今皇，以報答先皇的知遇之恩。維護大頃正統，守衛大頃山河是他傾盡一生也要完成的東西。
暮雲初感覺自己的意思已經傳達完畢，於是道：“小人看湖邊綠草繁嫩，先去喂喂馬。”
“大統領要不一同？”
言戈正想著事情，懶得再與他搭腔，拒絕道：“言某還要布置外圍防衛，先不去了。”
點點頭，暮雲初離了身。
一個小丫頭既認識武林盟主，又能讓未寒樓主齋方寒多次出手，再加上黑風寨的相遇和上一次震驚醉夢閣的所作所為，言戈心頭生起很多孤疑。
這個丫頭不簡單。
他向不遠處的侍衛招了招手，侍衛連忙跑來。“大統領。”
言戈詢問：“鬱霆將軍在哪？”
“將軍正在檢查狩獵工具。”\t
“知道了。”深深吸了口氣，言戈看著在風中跌宕起伏的海棠林，目色深遠。
不知道還能平靜多久，朝中的這股暗流凝聚了外圍的勢力，莫非還要重蹈覆轍，如同三年前的那般？
一路走到士兵訓練場，鬱霆緊鎖眉頭，正在觀察一柄短劍。目前朝中除了去西北鎮守的乾城軍元帥白祿，鬱霆是跟著皇帝最久的。可以說當年海灣那一役，鬱霆守衛了未來的君王。
“想什麼這麼入神？”
聽到聲音，鬱霆這才回頭看到了言戈，連忙抬手抱拳，“言大統領。”
鬱霆比言戈小，輪年紀應該喊一聲大哥，兩人平日裏稱兄道弟，但鬱霆拘謹，公眾場合還是謙禮三分，對此言戈經常說他老頑固。
“能否借一步說話？”
鬱霆點點頭，讓將領繼續檢查工具，便隨著言戈去了湖邊。
去年海棠林狩獵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雖不知聖上的心思，但是在去年被行刺過的地方狩獵，還讓塵王伴駕護衛，這用意多半是中警告。
“馬上要入秋，言某心情實在難以平複。”
鬱霆麵露難色，輕歎搖頭，“自古言秋多事，皇上也開始喜怒無常，去年遇刺震怒，抄了三家官員，哎……”
“晚年入秋均是楊太醫陪伴皇上左右，鬱霆怎麼聽說這次楊太醫被留在了太醫院？”
說到這裏，言戈沉了神色，“你帶回晉王之前在未寒齋周圍觀察了這麼久，有沒有留意過一個姑娘？”
鬱霆思忖半晌，恍然大悟。
“那個姑娘……”
最近這段時期突然出現的這個姑娘著實有些奇怪，拋開怪異的言行舉止不說，能讓未寒齋多次出手相助，又被塵王邀去了府上，跟晉王也有些交情。更令人詫異的是，皇上三番五次私自出宮，竟都是為了見她。
“大哥莫不是害怕就是重演？”鬱霆沉聲詢問，又自顧搖搖頭，“不會的，她不認識那人男人，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
“不。”言戈當即否定了他，神色更加沉重，“圍攻黑風寨的時候，那姑娘就在沈流溪身邊。”
“而現在……她正在皇上身邊。”
連看著連若塵和塵王下了幾盤棋，金璿實在困得不行，但又不敢動彈，隻能站在陳公公身邊打瞌睡，差點倒在了他身上。
陳公公瞪了她一眼，用嘴比了比正在下棋的兩人，麵部表情豐富多彩。金璿振作了一下，歪著腦袋繼續看那黑子白子在棋盤上幹仗，隻見連若塵思量了好半天，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枚黑子落下，塵王表情一鬆，旁邊太傅 也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