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開始延綿的下起了小雨。
雨珠打落在初放的金菊上,恰到好處的嬌小可愛。
連若塵眼底折了一層烏青,昨晚半夜心口實在疼得厲害,難以入眠,到底是那個人提煉出來的東川寒毒,惹上身了還真是個麻煩。
窗外的青鳥突然飛離,連若塵淡淡回頭,瞧見了地上單膝而歸的黑衣少年。
“主子。”
連若塵嗓音清朗,猶如山間的淳淳泉水,“舍得回來了?”
展昭從懷裏抽出一封書信呈上,依舊垂首,沒有與連若塵有任何對視。
“金金讓你帶來的?”
“是。”
大頃帝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年,沉吟了片刻才抬手吩咐,“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展昭抿了抿唇,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終是起了身離開了殿內。
“小展昭,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你主子。另外再幫我捎句話。”
“什麼?”
“我想他。”
書信是給了,但這句話展昭沒有說出口。
那個女人是傻子麼?對著一個心裏一直裝著別人的人也能輕易的付出真心?明明先前是那麼的警戒,對萬事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談起戀愛來就成了白癡。
他無法理解,在展昭的認知裏,付出和回報是相對等的,這種不計回報的信任感令他想不透。
哇——哇——
朦朧的煙雨裏青色的上空飛過兩隻烏鴉,他擰了擰眉毛,感覺似乎要有事情發生。
宮裏不是好地方,我真的希望你不要來……
叉開的信封裏,書信的字跡還算清秀,這是為何畫了這麼多小人人?
麵對二十一世界能表達一切的表情包,到了大頃帝王的眼裏,統統都是小人人。
Dear連若塵:
我是你才好了一天就扔在一邊即將成為前任的現任女友金女神。(比心)請問您是忙於國事還是忙於應酬呢?
展昭作為一個國家級幹部,可是為主子娶妻之事操碎了心,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搖頭)
在這個沒有微信沒有QQ沒有微博的時代,談個戀愛還要飛鴿傳書信件往來,你們叫信件傳情,放在我們那裏,連網戀都不如。
請問您懷念完前任女友了嗎?需不需要下個初雪或是來點啤酒炸雞,再唱一首悲苦情歌?
嗯,因為你的薄情寡義,我現在不會見你,即使你的感情史跟我沒有關係,但我必須假裝很生氣,這樣才感覺我倆確實好上了。
哦對了,我吃醋了,而且很想你。
國民女神金璿
先是寵溺一笑,隨即神色沉重的放下手裏的東西,仿佛什麼事情成為了巨大的困擾。他思前想後,還是開口喚道:“展昭。”
從門外進來,展昭便聽到主子詢問,“太傅是在府上休息?”
“臣……沒有關注過。”
連若塵怔了怔,低聲反問:“他……回來了嗎?”
秋獵後反對連若塵去東川的太傅,話還沒說完就被君主扔在了狩獵場。禁軍大統領按照皇上吩咐在半路“踩螞蟻”,誰也未曾關心過一個苦口婆心的年邁老者。
於是在煙雨朦朧的這日,在那片狩獵場,零星地還駐紮著一兩處營帳。
氣得癱坐在地上的太傅,和如夢初醒便梨花帶雨的秦妃。
嘖……那這信裏的一些內容,解讀得暫時緩一緩了。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