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瑞讓太醫院做的藥膏下午被禦醫送了過來,是用瓷盒子裝著的,藥膏是綠色的,不過並不多,隻有這一些,這類藥膏的配藥非常謹慎,在煉製的過程中得小心對待每一個環節,因而煉製出來的藥量雖少,效果與付出的汗水成正比。
慕傾雲在房中躺了一個下午,桌上的藥膏看都沒看一眼,正當快睡著時,一名宮女進來稟報說青櫻醒過來了,說是要見慕傾雲。慕傾雲撇了桌上的藥膏一眼,思量片刻,拿起桌上的藥膏向房外走去。
一踏進寢房便看到青櫻忐忑不安的坐在床榻上,她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過去一個月的時間,血痂已經脫落的差不多,隻是臉上還有幾道淡淡的疤痕,並不是很明顯。
禦醫說當沉睡的人不願醒來,就說明她們在用這種方式逃避,青櫻啊青櫻,你到底在逃避什麼呢?是在逃避麵對我受傷的事實,還是逃避你曾經做過的事情?
聽到腳步聲,青櫻連忙抬起頭來,滿懷激動與忐忑的目光,在接觸到慕傾雲臉龐的那一刹那化為暗淡,恐懼,和心痛。慕傾雲一怔,多次傷她的人也會因為她而心痛嗎?開什麼玩笑。
“聽說你想見本宮,有什麼事不能等休養好了再說,剛醒來,應該注意休息才是。”
青櫻的寢房不大,慕傾雲挪了一張凳子在距離床榻不遠處的位置坐下。四肢上的傷對行動果然還有些影響,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好起來。可別真的像襄嬪說的那樣,人醜就罷,還廢了四肢,那她就真的和殘疾沒什麼區別。
“娘娘您的臉……怎麼會這樣,都是奴婢的錯,這才害了娘娘,對不起,對不起……”對於眼淚,慕傾雲早已麻木,眼前的人,她的淚水中有幾分真,又摻了幾分假,慕傾雲不想再廢心思去揣摩,她累了,想不動了,但凡是要動腦子的事情,能不想就別去想了,沒意思。
青櫻坐在床榻上抽泣,慕傾雲就坐的遠遠的看著,麵無表情。過了半響,慕傾雲有些煩了,拿出藥膏放在桌上。
“這是太醫院特製的藥膏,聽說廢了不少的功夫,把藥膏塗在傷疤上,每日早晚兩回,可以淡化臉上的疤,本宮是用不上了,留給你吧,你好好休息,沒事的話本宮就先走了。”
慕傾雲臉上的傷輕重如何,她心裏清楚的很,傷疤那麼深,想用藥膏去掉是沒希望了,這麼好的東西,留在她這也是浪費,倒不如留給用得上的人,還能夠發揮它的效用。
“娘娘,這可怎麼使得,奴婢不過是卑微的宮人,不過是一張麵皮,毀了也就毀了,可是娘娘您不一樣啊,您可是千金之軀,若是臉上的疤不去掉,今後定要受不少委屈!”
後宮的爾虞我詐青櫻已司空見慣,鬥爭是他們每日必做之事,沒有哪天例外,平靜的表象下有著不為人知的風雲暗湧。在宮廷中,女子的容貌往往比她的才德更加重要,你自己或許不在意,可不代表他人同樣不在意。宮人十有八九是牆頭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下人騎到主子頭上的例子不在少數,其次是妃嬪,嘲諷和挖苦一向是她們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