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本就是夫唱婦隨,女子為自己的夫君傳宗接代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女子與自家夫君成婚一年不曾同房,還因此打傷自己夫君的?封建年代,這等事可是大不敬,尤其那個人還是皇帝。
“孽障!跪下!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知悔改,傾雲啊,你真是讓為父失望透頂!”
慕傾雲不情願地在慕魏炎麵前跪下,並非不甘對慕魏炎下跪,而是對楚景瑞多少感到有些不甘。
“父親您年事已高,可別生氣,要是把身體氣壞了,那可如何是好……”慕魏炎是年歲尚不算高,慕傾雲曉得,古人的年歲能有多長?在這個醫療條件極其不過關的年代,不起眼的傷寒都能輕易要了人的命。
嚴重一些的,就是板釘釘的絕症,沒有回旋的餘地,越是如此慕傾雲就越是覺得,在這個年代除了本身的壽命,若幸運此生得以相安無事,還有什麼能讓人的性命長一些?無非是心平氣和。
慕魏炎要操心的事太多太多,前朝想必有不少讓慕魏炎頭疼的事,結果還有一個讓人不省心的女兒。
“哪天為父真有什麼事,那也是你這個兔崽子給氣出來的,你說說!你入宮之前爹爹都是怎麼教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孩子,你怎麼變得這麼糊塗!”
慕傾雲舔舔雙唇,低著頭乖乖聽教訓,她打的人怎麼說都是楚景瑞,再頂嘴,怕真的要給慕魏炎氣出病來。
偏殿桌上花瓶裏插著幾株白梅,花瓣散發著幽幽的香氣,白色的花朵與暖哄哄的偏殿色彩有些不符合,不過正是如此顯得花瓶格外亮眼。
“為父知道你心裏住著一隻鳥,向往無拘無束的生活,這些父親通通知道,讓你入宮是無奈之舉,其實當初陛下下旨,為父有希望可以請求陛下收回成命。”
楚景瑞曆來尊重慕魏炎,在朝政上慕魏炎說了錯的觀點,楚景瑞隻是給予矯正,不會責怪於他,萬事禮讓三分。
女兒是慕魏炎的,要娶,還得經過慕魏炎這關,加上慕傾雲是慕魏炎的心頭肉,假如慕魏炎抗旨不從,皇帝亦不會太過為難了慕家。
換而言隻,在聖旨下達時,慕魏炎有權力可以拒絕,猶豫再三,最終慕魏炎還是接下了聖旨。
慕魏炎在聖旨下達時就已明白了一件事,慕傾雲與慕傾寧是他的女兒,勢必有一人要站在今日的位置上。
跟了皇帝尚得恩寵,若是被太後指婚,後果不堪設想,慕魏炎不會看錯,楚景瑞提起慕傾雲是眼中滿是柔情,就如他當年對蘇煙羅的情感。
感情慣會如此,以最為無聲無息的方式潛伏在你的內心,抽枝發芽,在你不知情時長成一顆蒼天大樹。
“什麼……”慕傾雲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坐上青絲微白的中年男人,看到他眼中深深無奈,忽然有些明白,他那日拿著聖旨與她說進宮事宜時的閃躲。
“可為父不能那麼做!是為父無能,入宮對你而言固然殘酷,卻是最安全的保命之所,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為父的良苦用心。”
慕傾雲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陳雜,麵對慕魏炎的話語,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最後心中隻餘下歎息與深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