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楚景瑞不妨狠狠打慕傾雲“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不看清事實，她就隻會原地踏步，不會有任何進步。
“發泄也該發泄夠了，天色不早，快隨我回去吧，墨玉與長真該在客棧等急了。”楚景瑞伸出手要去拉慕傾雲，才碰到她的手背，就被慕傾雲嫌惡的排開。
為什麼楚景瑞總是很討人厭，每當她想向他訴說心底的苦楚時，楚景瑞總是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嘴臉對他冷嘲熱諷。
她的心情無比沉痛時，他卻雲淡風輕的說出發泄二字，原來他以為她不過是在發泄心底的自我情感嗎？
“別碰我！你生在皇宮，如今貴為天子，自然無所畏懼，可是我們呢，我們不過是你的臣子國民，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不過是不值一提的螻蟻罷了，你可是一介君主啊，心底裝的是整個天下，哪裏理得我們心裏在想什麼！”
慕傾雲厭恨的眼神映在楚景瑞眼底，無比刺痛楚景瑞的神經。他在位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個人對他出此評價，不是感到憤怒，而是哭笑不得和淒涼。
“左右生死？掌控生死是嗎？怎麼我不知自己還有這個本事？我登基七年，處處受製於人，當年，我眼睜睜看著我母親死在我眼前無能為力，這就是你口中無所不能的君主！我何嚐不想一生安生，但是那隻會讓我越活越懦弱，你想嗎！”
楚景瑞的語氣從反問轉向質問，他的前半生孤苦無依，要不是因為朝中老臣對他義無反顧的扶持，以及太後攝政王一黨忌諱天下人悠悠眾口，以當年懦弱無能的他能活到今天？
早在母親入宮為妃，並且懷上楚景瑞的時候，楚景瑞的路早已注定諸多坎坷，慕傾雲亦是如此，她的出身決定了她今後要走的路，以及要經曆的事都將與眾不同。
沒有過痛不欲生的經曆你永遠不知道那樣求助無門的處境多麼絕望，慕傾雲現在承受的悲痛，不過是冰山一角，隻是這個程度就走不出來，今後她能承受的了什麼變故？
被楚景瑞這一吼，慕傾雲眸光暗了下去，失魂落魄地埋下頭，她這是怎麼了，想說的分明不是這些，說出口的與她想表達的大相廷徑。
她說的那些是楚景瑞心裏多年來的痛，而她，不是頭一回揭楚景瑞的傷疤，又鮮少向楚景瑞道歉。
但是這個情況下，慕傾雲不想多做解釋，街上空蕩蕩一片，店鋪前點燃的引路燈在風中搖曳，寒風吹過，讓人不免覺得有些陰森。
“走吧。”楚景瑞深吸一口氣，自己這是怎麼了，在慕傾雲麵前時常難以控製自己情緒的毛病得改一改。
楚景瑞向前走了幾步，身後的慕傾雲半點兒動靜都沒有。楚景瑞眉頭一挑，怎麼想給慕傾雲個台階下，偏偏她就站著不動？是對她太過縱容，以至於她越來越任性了麼？
“不走是嗎？好啊，既然你態度堅決，那就怪不得我。”
墨玉站在客棧門口遠遠望去，路的盡頭不見人影，街道上空落落的。
楚景瑞今日與慕傾雲等人今日為德妃送行，出宮不久後派人通知他攜同楚長真出宮，在宮外待兩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