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坐上回宮的馬車那一刻起,慕傾雲就一直沉默著沒再開口說話,回到房中脫下披風就傻站著,不說話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青櫻,你先與她們都下去吧。”
太後在客棧說的那幾句話在慕傾雲的腦袋裏晃來晃去,事關重大,慕傾雲就是想忽略都難,楚長真的事情一時想不出應對的法子,慕傾雲就一刻也定不下心來。
見慕傾雲神情凝重,青櫻曉得她是有心事才悶悶不樂,對她與楚景瑞行過禮後帶著在房中伺候的宮人退下去。
宮人一走,房間頓時變得空蕩起來,隻剩下慕傾雲與楚景瑞二人相互對視著。楚景瑞默默等著慕傾雲開口,而慕傾雲不知該如何說起。
過了良久,慕傾雲在楚景瑞對麵的位置坐下來,手死死絞著手中的帕子,一再糾結,無奈長歎一聲。
“太後今日來找我,問了長真的事,她已經開始懷疑長真的身份,太後行事謹慎,不是把握一定的情報不會貿然開口。她來勢洶洶咄咄逼人,不見得是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而是在試探我們的態度,我隨意敷衍了她,可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慕傾雲有多固執太後不是不清楚,那她自然明白,在客棧時就算她把刀架在慕傾雲的脖子上慕傾雲都不會透露一星半點她想要的情報,如此一來,試探是唯一說得通的目的。
楚長真是太後一大心腹大患,疑慮已在太後心中埋根深重,懷疑的種子一旦在人的心中落地生根,就會瘋長,況且楚長真關乎太後的大計,太後怎會不多留個心眼。
“太後把你留在房中,竟是問了與長真有關的問題!長真的身世朕極力隱瞞,清空了雲陽宮大半的眼線,剩下的全是朕這邊的人,那個老女人是從哪裏聽來長真的消息?”
不論在什麼地方,最是不缺眼線,太後在楚景瑞的地盤安插諸多眼線,作為禮尚往來的“回報”,楚景瑞在太後的內部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
太後安排在雲陽宮的人裏頭,一半以上是楚景瑞的人。
找借口不著痕跡地處理了太後那邊的人後,剩下的就全是楚景瑞的人,每日負責向太後傳遞虛假消息。
其他的楚景瑞不敢說,但就楚長真的問題,楚景瑞發誓他幾乎把雲陽宮封鎖成密不透風的狀態,有關楚長真的任何消息都不可能傳出去。
“正是不知道太後從何得知的情報才是事情最為棘手的問題所在,我覺得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並且幕後之人十有八九站在太後的陣營。現下說這些沒用,我們該想想,如何解決長真的問題。現在就算想走,怕是太後也不會讓他離開。”
太後既然已對楚長真起了疑心,在這個節骨眼上送楚長真離開未免有此地無銀三百兩,同時也是肯定太後心中的疑慮,就眼下的情形看來,楚長真的處境是進不得退不得,對他極其不利。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把長真送出宮這條路萬萬不能走,眼下我們唯有按兵不動,倘若太後出手,我們不妨來拚個魚死網破,除此之外,眼下已沒有其他法子,太後越是在意長真的存在,我們越是要表現出毫不知情的表象,以此迷惑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