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台下那些人裏，有部分是早知今日太後今日所為，神情頗為淡定，不為所動，仍還有大部分和慕傾雲一樣，整個人都呆住，不可置信地看著祭台上的太後，就連禮官的神情都有些異樣。太後麵色從容地誦讀卷軸上的祭文，不被祭台下的人所幹擾。
“荒唐！簡直就是胡鬧！”太後開口誦讀不過幾句就被一位蒼顏白發的老者打斷，慕傾雲巡著聲音望去，原來是隊伍中那幾位生麵孔的老人家。
為首的老人麵色被氣地漲紅，胸口以肉眼可見的弧度起伏著，可見真是被氣壞了，他身後的幾位老人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個個神情凝重。
“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敢公然與太後唱反調。”慕傾雲扯了扯站在一旁青櫻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
不滿太後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就是慕魏炎，礙於大庭廣眾之下，就算太後再無法無天，還是得等到私底下在諫言彈劾此事，難得有人敢公然與太後相持，慕傾雲不禁有些好奇幾位老人的身份。
青櫻瞟了左右兩眼，暗地裏為慕傾雲捏了一把汗，今日的場合不比往常，慕傾雲還真是無論何時何地一點兒危機感都沒有，在這等嚴肅的場合下都能好奇寶寶似的問東問西，被旁人聽見指出來，說不定要受責罰。
不過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太後身上，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青櫻這才放下心來。
打量了那幾位老人一眼，小聲對慕傾雲說道：“奴婢進宮時間不長，那幾位老人卻是見過理幾回，似乎是先帝乃至上上位國君在時就在朝中任職當官的老臣，算起來是實至名歸的三朝元老，不過他們在陛下登基後沒兩年因年紀過高就告老還鄉了。隻有每逢國家大事時才會回來，陛下每年都會派人去接他們呢。”
幾位老臣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不過官場中有部分是他們帶出來的學生，受過他們幾位指導的官員全部站在楚景瑞的陣營，幾位老臣在朝中的地位，對楚景瑞而言是一大助力。
不過人年紀大了，思想多少有些迂腐，與楚景瑞就國政方麵沒少發生摩擦，不過也隻是暫時生氣，一轉身氣就消了，依舊很耐心地指導楚景瑞。但今日楚景瑞任由太後在祭壇上胡來，著實氣壞了幾位老臣。
“原來如此。”慕傾雲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再看台上的楚景瑞和楚長真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氣度，幾位老臣被氣得就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他們兩個倒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慕傾雲仔細觀察他們兩人的神情，怎麼覺得，今天的事情是他們刻意安排，楚景瑞是早就料想到太後有此一舉，那些老臣會跳出來叫囂吧。
“祭祀誦讀祭文乃君王之責，老朽怎麼不知道換了人！還是說這楚國的江山什麼時候易了主！”在眾人眼中，太後不過一介女流之輩，加上她這些年的作為，幾位老臣對她早已心存不滿，念在她沒有直接涉及君主權力，幾位老臣又辭了職務，許多事不好過問也就罷了，一年不見，不成想太後竟囂張至此，著實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