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雲一走,房間裏隻剩墨玉一人失魂落魄的在房間裏站著,相對於楚景瑞他們的痛苦,他心裏不見得好受到哪裏去。他親眼看著楚長真受了傷,從祭台上摔下去,太醫說不確定大腦是否受到隱性的損傷,唯有等楚長真能開口說話,才知道情況如何。
墨玉深知慕傾雲是個多愁善感的主,此事不告知她為好。墨玉拿毛巾浸了熱水,擰幹敷在楚長真的額頭上,又擰了毛巾替他擦拭身體,就在這時楚長真的手動了動。
“我……我怕……墨……玉……我怕。”楚長真的指尖輕觸墨玉的手,可他沒有力氣抓住墨玉,他的聲音十分微弱加上斷斷續續,不附在他嘴邊極難聽得清楚,然而從他口中發出的每一個聲音,墨玉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無比清晰。如同錐子,一下一下地鑽到墨玉的心底。
“不怕,真兒不怕,太醫說了真兒很快會好起來,我會一直陪在真兒身邊,不會離開真兒半步。”墨玉小心翼翼地把楚長真扶起來,緊緊地抱在懷裏,楚長真瘦弱的身子在他懷中瑟瑟發抖,墨玉擔憂不已,就怕他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會裂開。
楚長真這段時間昏昏沉沉,總是在不斷的做夢,就算醒過來,想睜開眼睛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半抬著眼皮已是十分不易,他自知傷的嚴重,以至於他每次想開口說些什麼,腹部鑽心的痛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
這些天楚景瑞與墨玉的擔憂和愧疚他都看在眼裏,然而他卻無法開口去安慰他們,讓他們不必為自己擔憂,他總是如此沒用,如今就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直至這幾天,他的大腦愈發昏昏沉沉,每日醒來,都覺得大腦空白了一片,他在漸漸的失去記憶。
在那一片片的空白裏,他找不到自己的過去,他不知道那些空白代表著什麼,就連他與墨玉是在皇宮是如何相遇的細節,他開始想不起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寧願忘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忘了墨玉。失去了記憶,是否意味著現在的他就會從這個世上消失不見?
縱然他無數次的提醒自己要堅強起來,到底在內心深處,他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他會感到害怕,會感到恐懼,尤其害怕失去,那份獨一無二的感情,是他視做為珍寶的存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慕傾雲和楚景瑞回到雲陽宮,說是吃不下東西,被楚景瑞逼著吃了兩口早早睡下了,楚景瑞拿著夏侯淵給的那封信看到半夜。
“本王早就說過,那個女人本王不會娶,你沒有權利拿本王的婚姻作為籌碼。”太後向楚景炎提過幾回與慕傾寧的婚事,開始楚景炎還有耐心向她解釋,演變到後來楚景炎連對她多解釋一個字都覺得無比費勁。
楚景炎最後的底線便是他的婚姻,不然也不會到今日都沒有婚娶,在他而言,除非是真心喜歡的,不然絕不會結下婚姻,哪怕是一個妾他都沒有娶,而今霍蓉城居然逼著他娶一個見過幾麵而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女人,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