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裏,宴席間亦無喜慶的氣氛,楚衍邊用膳邊與將領們商議軍情。軍帳內外生了火盆。楚衍的臉色霜寒霾重,將領們見了默然屏息,
“當年大軍軍在江南征兵,西域曾暗中派人混入軍中,這些奸細一直潛伏著,直至昨夜才有所行動。他們趁運送泔水的機會出了軍營,裏應外合在山裏殺了並非同夥的夥頭兵。”
“聖上頒布詔書之後,但遭到了百官的阻攔,百官聯名請奏徹查聖上留在盛京的黨羽,動兵之令前日早上剛送進上陵,午時就有新令送至,廢止了動兵之事。現今邊疆戰事挑起,細作逃跑。對我們實在不利。”中軍大將時冒懊惱不已。
“南下路上無戰事,末將猜朝中會撓渡江。兩陵地處平原,大軍難藏,奸細在暗,我軍在明,何時何地動手皆不可知,軍中一亂,萬事皆休!”
“昨夜上陵王擅自行事,不但失了手,還折了奸細,再有三五日,我軍便可到達江邊,朝中看似已無計可施。”眾將一人一句,心急如焚。
楚衍將近日的軍情撿著緊要的稟罷,抬眼望向上首。人聲靜滅,燭火高照,一縷明煙嫋嫋上行,人顏朦朧,玉冠雪寒。
眾人麵色沉重,“大軍渡江之時便會把我朝重創,一旦破江,天下便在眼前。將軍!”時冒緊盯楚衍,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他知道隻有將軍出馬才能鎮守住邊疆。
楚衍垂眸,江南事,天下事,在他眼裏仿佛還不如杯中之茶。
這夜,中軍大帳的簾子垂了約莫兩個時辰,楚衍寒著臉色出了軍帳,濕潮的江風吹皺了錦袍,卻吹不散眉心裏的似水沉寒。
燈火未息的禦書房,楚衍雲淡風輕的看著那臉色變幻的皇帝,心裏嗤嗤冷笑。康帝握著毛筆的手指發白,麵上卻帶著溫煦的笑“衍弟可想好了。真的就娶那苗子晴為正妃,側妃真的不納?我就納悶了。那個女人是怎麼入了我們大康戰神的眼呢?嗬嗬”
“啟稟皇上,臣弟年齡不小了,覺得此次出征前把婚事定下也好。再說皇上不是一直念叨著嗎?我就是看那苗小姐順眼。取回家至少不會膈應自己。”楚衍微微俯身“還請皇上成全。”
康帝咬牙,大筆一揮。誰叫他無人可用,邊關迫在眉睫,燕國又虎視眈眈,一旦戰事起,燕國肯定會倒戈相向,如此腹背受敵的狀態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這是喜事,難得有衍弟喜愛之人,為兄高興還來不及。聖旨擬好了。明天就去苗府頒旨。”
“謝主隆恩。臣弟告退。”楚衍拱手退出禦書房。
“碰”硯台被康帝砸在地上。墨汁濺得四處都是。聽到聲音進來的太監嚇得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楚衍!哼!”康帝餘怒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