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理他,他卻還在焦急地追問:“是不是肚子疼啊?你忍著點啊,老爸立即帶你去醫院。”
我支撐了半天,也沒有等來這兩個白癡觀眾的掌聲,而老爸的一句話,卻把他們倆招了過來。
我隻好睜開眼睛,站直了腰,伸出左手,往邊上推他們:“你們要幹什麼?不知道我在學唱歌嗎?真煩人哦,剛找到的一點點感覺,全被你們給攪和了。”
聽了我的話後,老爸像盯著一個外星人那樣盯著我看。
再看看另外兩個家夥的表現吧:
“蔡波波,我覺得,你比上次唱得還令人恐怖耶!”
悄悄對我說完這句話,古得百趕緊縮回脖子,又大喊了一句“叔叔再見!”向大門方向溜去。
“蔡波波,人家唱歌是偶爾跑調,你唱歌怎麼就是偶爾不跑調呢?拜拜!”
貼著我的耳朵,溫小順一聳肩,一揮手,也向大門方向溜去。
“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幫我的嗎?”
衝著被關上的門,我大喊一聲,然後就哇哇大哭起來。
那真的是傷心的淚啊!
哭得老爸手足無措:“啊……別……別這樣……這樣嘛……”
哭得老媽回來衝我大罵:“不就是歌沒有唱好被同學說了一頓嘛,這有什麼可哭的呀?”
我一邊哭一邊說:“你不知道保護我的自尊,反而還替別人說話!”
我以為老媽聽了我的訴說後,會同情我,安慰我,沒想到卻招來她更猛烈的“暴風驟雨”:“你需要的磨煉遠遠勝過保護。你以為歌星夢都是那麼好做的?讓同學給你潑潑冷水,讓你清醒清醒,有什麼不好啊?”
我一聽也急了,幾乎是喊起來了:“我不是想當歌星,我隻不過是想……想唱歌不再跑調,我是請他們來幫我的!”
如果不告訴你的話,打死你也不會猜到我媽說了什麼話。
她居然訓斥我:“如果連同學玩笑似的嘲諷都受不了的話,那長大以後,還怎麼去適應社會呢?哼,就會跟我頂嘴!”
唉,我現在不還沒有長大嘛。至於長大了……誰知道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呢。
迷迷糊糊地熬到快天亮了,我終於睜不開眼睛了。
沉浸在快樂想象中
第一節課一下,我就跟在梁老師後麵進了辦公室。
“梁老師,我要放棄藝術節的唱歌表演了。”我的臉上開著一朵“苦菜花”。
“為什麼?”梁老師睜大了本來就不小的眼睛。
“我是個大音盲,天生就五音不全,唱歌會永遠跑調的。”
唉,公開承認自己的短處,我都傷心得快哭出聲了。
如果我的膽量能借一點給溫小順,而溫小順的唱歌天賦也借給我一點,情況就不會這麼糟糕了。
“哈哈哈……”
沒想到梁老師居然還笑得出來,而且聲音大得都快把日光燈給搖動了。
我低著頭,用兩手絞纏著自己的衣擺,耐心地等他笑完。
“蔡波波,我告訴你啊,世界上有色盲、法盲,但根本沒有誰天生就是音盲這回事兒。”
“啊?”我驚異地抬起頭,仰著臉,半信半疑地盯著梁老師看。
“德國最偉大的作曲家貝多芬曾說過,人天生沒有音盲的,除非他有聽覺障礙。如果有人根本沒有聽力缺陷,而老是說他聽不懂這聽不懂那,或者說唱歌老跑調,那他一定是個不願完善自己的懶蟲……”
看我不吭聲,梁老師又接著說道:“就說唱歌吧。剛開始時誰也不能保證一唱就準,但是一定要敢於放開地唱,歡快地唱,要有敢於發出自己聲音的信心和勇氣。這一點你已經具備了,這個優點可千萬不要放棄哦。”
“可是,光有這些並不能保證把歌唱得準啊。”
我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亮光。
“如果你非要稱自己五音不全,或者是個音盲的話,那你一定是個沒有刻苦訓練精神的懶丫頭!”
如果一個女孩子被人認為“笨”或者“懶”,那將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我可不願意別人,尤其是梁老師這麼說我。
“再下工夫練練看,怎麼樣?”
那隻能這樣了,別的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在心裏恨恨地喊:“打倒音盲!打倒音盲!”
“其實呀,孫燕姿、蔡依林、S·H·E等人唱的歌,聽多了會讓人厭煩的,希望你也不要盲目模仿。”
梁老師怕我聽不懂,又補充說:“比如周傑倫吧,大家對他的《雙截棍》都非常熟,如果你避開這個,去唱他那個《蝸牛》,我覺得效果會好一些。”
聽從梁老師的建議,放學後,我幾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零花錢,才換回了有《蝸牛》這首歌的碟子。
把碟子放進那個CD機裏,對著歌詞,我開始專心地聽了起來。
哇,這歌詞寫得真好啊,難怪梁老師向我大力推薦。